后续阮家的的确确遇到一场大劫,她因为已经和顾正卿结婚,算是逃过了此劫,这个劫难一出,阮家的人几乎全灭。
也正是因为阮卓无比相信这位大师的说法,江玥才能够顺利嫁入阮家,否则带着两个男孩,以阮卓这种利益为上,什么都精于计算的男人,谈何而来的愿意?
家庭医生为阮莺仔细检查了一下情况,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能断定:
“可能是精神方面受到了严重的刺激,还需要静养,也让她暂时远离那个会让她受到刺激的原因。不过具体的情况还得到权威的医院检查检查比较好。”
简单谢过医生,这么晚了还叫他从家里过来一趟,江玥连忙将人一路亲自送到别墅门口。
只是这么短短一段时间,阮莺的面孔已经憔悴得毫无血色,看起来也瘦削了不少。
湿发紧贴着她的面颊,她像是彻底失去精神气,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半倚在床上。
裴司珏为她倒了杯水。
阮莺游离到外面的目光总算回头几分,她嘴唇确实有点干涩了,修长莹润的指尖递出,去接那水杯。
指尖微一碰触,水杯便离开了眼前。
阮莺的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脸上。
她嗓音有点嘶哑:“……哥哥?”
裴司珏温润的眼眸凝着她,下一秒,很是突然地托住她的后脑。
修长的指节抄入她的发丝中,阮莺有些怔怔,他靠得太近了,却不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他的指尖还触碰着她的后脑。
阮莺不敢碰触他的眼神,他眼眸温润,又俊美风流。
明明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不会有,像雁过不留痕,修习无情道的人会断情绝爱,他对她的照顾,更像是演的成分。
因为他是她的哥哥,是江玥带来的孩子,寄人篱下,才更要做出表率,做出一家长子的翩翩风度来。
温热带点甜味的水流入她喉间。
阮莺的嗓子却更干更哑了。
发现他在看她,她又抬起眼,似乎是不小心望进了他的眼底,他眸光清润,轻轻一笑。
只有在这个时候,阮莺的眼神才不至于像平常那样不敢大大方方面对他,她漂亮得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眸,灵澈地看着他。
“你不想嫁人?”他终于平静地问出口。
阮莺当然是不想嫁的,但是阮卓那边的态度由不得她有一点点抗争的意思,除非她和这个家断绝关系。
又也许,哪怕她有断绝关系的念头,阮卓也不会松口。
她的脸已经变得这么丑了,他们每一个人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阮莺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根柔软的羽毛:“我不想嫁。”
“哥哥,我不想嫁。”
她的手抓紧了床单。
如果拜托裴司珏,裴司珏会帮她吗?
他说过可以更多依赖他一点,他应当也有这个实力带她远走高飞,可他愿意吗?又凭什么?
既然他断情绝爱,说过的那些话,做出的承诺,也根本不可信。
阮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低垂着头,娇娇小小的一张脸就埋在阴影下,从上端只能鲜明地看着她颜色浅淡、而润泽的唇。
她很少会这样叫他哥哥,而且这声哥哥比起之前的,又更加乖,更加软了,可能是因为泄力之后她感到有些乏倦,浑身疲软,连声音都是。
裴司珏仍然只是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嘴上带着温和的笑,眼底的情绪却辨不分明。
得不到他的回答,也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阮莺,索性将被褥往身上又拉了拉。
她躺回去,黑色长发铺陈在枕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被褥的上方轻轻看他。
“哥哥,我想睡觉了,能请你出去吗?”
“好。”他嗓音喑哑几分。
等裴司珏出去,阮莺才颓丧地叹了口气,刚刚江玥等人进门,椰椰便一直在身旁乖巧等着。
此刻看到她身边没有其他人了,小主人的脸上也像是失去了精气神,椰椰心疼地吐出舌头,在她露出来的掌心上面舔来舔去。
阮莺被舔得掌心一阵痒兮兮,眉心紧了几分又松开,终于露出了笑脸。
椰椰见她重新发出笑声,索性跳到床上在她身边用肉球踩来踩去。
她摸着它蓬松的毛发,陡然间回想起和裴廊宇通话的事,于是将手机重新打开,视频等待好几秒都还没有人接。
厚重的头盔被扣在手心间,地上一片狼藉,三五个男人纷纷跪倒在地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有的人捂住腹部,有的人捂着下巴,不远处还有几颗被打碎的牙齿,含着血污在阳光下看起来极为醒目。
裴廊宇蹲在地上,用头盔轻轻碰击一个满嘴是血的男人的头颅,正是之前要和他比赛,扬言放出狠话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