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心疼
刚刚叫得最凶的男人,在身后跑着追他们,“别走。”甚至伸手想拽住顾念一。
他的手臂骇人,是顾念一手腕的两个粗,右手手臂上满是龙虎豹的纹身。
面相凶神恶煞,看着十分不好惹。
陆今安下意识将顾念一护在背后,下颌紧绷,墨色眼眸里笼罩一层暗色。
嗓音阴冷,“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昏暗的灯光下,顾念一望着陆今安,清隽背影卓然而立,将她严严实实保护住。
寻不见一丝慌乱之感。
镇定,自带满满的安全感。
陆今安比花臂男高出一个头,阴影从上方直直压下来。如同身处在冷高压之中,抽走所有的氧气。顾念一不想和他浪费口舌,多说无益,“陆医生,我们走。”
“你们等着。”
花手臂的男人指着他们,悻悻离开。
她牵着他,一步、一步向走廊另一头走去。即使全世界都与他为敌,她也会拉着他逃出去。直到走进办公室,顾念一方才后怕起来,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细汗,腿也是软的。
一只手扶住办公桌,长长吐点一口气。
提到嗓子眼的心堪堪落下去。
她没见过这种阵仗,真害怕那人一拳头揍下来,或者从哪里掏出一把刀。
像电视剧或者新闻里经常播放的剧情。
“害怕了?那你还敢挡在我的面前。”
陆今安护住她的时候,换了牵手方式,她的手正被他攥紧,一直没有松开。
掌心的汗以及紧张跳动的脉搏,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手稍稍用力,安抚顾念一。
顾念一的视线瞥到两个人交握的手,忙抽出来,“我不能看着他打你啊。”
陆今安重新牵住她的手,带到洗手台前,语气柔和下来,“下次先考虑自己,别这样,很危险。”女生突然跑到他的面前,没有犹豫,替他挡下拳头。而后,她牵着他,离开是非之地。
顾念一偏头问:“那陆医生你呢?明明你尽力了,你做了一天手术,累了一天,结果也不是你想要的,为什么由着他们骂你呢?”
看着俊逸的男人,此刻疲惫爬上眉眼,眸中满是红血丝。
在旁人看来,他们光鲜夺目,只有家里人知道,一个电话就能call走他们。
一场手术一站就是一天,不能有一刻放松。还会被家属谩骂、误会、指责。
陆今安不甚在意,“他们骂我能减轻点悲伤。”水龙头感应出手,顾念一囫囵冲了两下,手掌被男人捉住,“这样洗手方法不对。”
他是医生,听他的。
陆今安帮她洗手,用七步洗手法,一步也不省略。顾念一试图再次抽出来,男人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往她指缝里揉搓洗手液。
滑溜溜,又有点痒,痒意从手指直达心脏,刚缓和下来的悸动,被重重抛起。
他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非常认真地清洗。像在手术室里做手术,生怕遗漏了细节。
女生脸颊红得像夏日天边的晚霞,“如果妈妈知道,会心疼的。”
声音几不可闻,哗哗的水声几乎可以盖住。陆今安低声问:“你呢?”
离得太近,陆今安这句话仿若趴在她的耳边说,顾念一心跳如擂鼓,向后退一步,结果撞进他的怀里。“我也会,毕竞你是我的……”
声线微颤,到了嘴边的称呼,被她生生吞回去。陆今安偏要追问:“你的什么?”
艰难地洗手终于完成,顾念一抽出纸巾擦干手掌,离开快要将她溺毙的呼吸中。
稳定心心神,开口说:“我的饭搭子和床搭子,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这三个称呼,更适合他们的关系。
刚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我老公”,现在清醒下来,顾念一怎么都说不出来。
陆今安扯了扯嘴角,“你是不是想说室友关系?”“对对对,陆医生用词更准确。”
顾念一担心陆今安和她掰扯关系和称呼,忙说:“饭快凉了,先吃饭吧。”
顺便递上筷子,堵上他的嘴。
保温盒里装着阿姨做的可口饭菜,留有适宜的温度。陆今安心里清楚,阮知许想撮合他们的感情,寻找借口让顾念一帮忙送餐。
“下次不用送饭,我随便吃点。”
她哪里会拒绝长辈的要求。
顾念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距陆今安两米远,“几步路的事。”
她受不住他清冽的气息。
陆今安吃饭时,基本不说话。
晚饭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剩下,堪称光盘行动的最佳实行者。
“陆医生,我先回去了。”
顾念一肩膀放松下来,想要拎起饭盒,快速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