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吻得很急,直至岑令溪在他怀中扭动了下,发出闷闷的"唔"声,闻澈才肯暂时地松开她的唇。岑令溪本就生得娇媚,只是往日里打扮的素净,不喜欢这种嵇丽的打扮,此时眼眶微红,眼尾抹出一层浅淡的红,像极了冰天雪地里的一束红梅。
不知是谁动作了些,竞将桌子上放着的那盏绿豆汤碰洒了,汁水尽数倾倒在了二人身上。
闻澈扫了眼滚落在地上的建盏,和泅湿两人衣裳的绿豆汤,微微压低眉头,问道:“令溪,你到底是来给你降热除燥的,还是来放一把火想将我烧着的?”岑令溪笑吟吟地看向他,说:“你猜。”
闻澈只觉得脑中有一根弦,崩的一下便被扯断了。那些由他固守着的坚持根本难以为继,于是一把将她抱起来,瑞开门,往两人平日的卧房而去。还不忘将她的头埋在怀里。
闻澈动作很急,将她放在榻上的动作也不轻,她借机扯住闻澈的衣裳,道:“闻郎,方才,你顶到我……”闻澈闻声,呼吸一滞。
岑令溪承认,她就是故意勾起闻澈的情欲,让他对自己放下戒备来,才准备开口骗他说自己处在月事中,闻澈却先替她拉开被子,覆在她身上,而后背过身去。似乎是将呼吸平息了许久,才说:“你放心,在我们的新婚夜前,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方才的公务还未曾处理完。”
又匆匆离开了。
其实真的是落荒而逃。
岑令溪一直等他打开门后,才掀开身上厚重的被子,坐了起来。
今日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是她属实没有想到的。她本想着仔细打扮一番,主动过去找闻澈,便算是和他低头了,这个时候再提起陇西军粮的事情,意乱情迷间,闻澈答应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毕竟事关元嫱的夫婿李将军的安危,又是因自己而起,岑令溪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但她没想到闻澈会直接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中,她只是稍稍撩拨了两下,便到了无以自拔的境地。闻澈之前为了离岑令溪近一些,特意把书房设在了她卧寝的隔壁,两间房屋间,仅仅隔了一面薄薄的墙,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平日有人来找他商议事情,也是在书房中,闻澈似乎从来都没有避着她。
岑令溪想到这里,又想起闻澈离开时脖颈上的青筋,便起了身。
她其实并不喜欢被闻澈碰,但这是她眼前能想出来最好的法子。
她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却没想到,闻澈似乎永远有后招。
既然这样,只能一步一步让他先放下戒心,再筹谋以后。
她起身后,坐在床榻的边缘上,将面前的窗子打开。空中圆月高悬,岑令溪看着那轮明月,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但从未想到过闻澈。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听到了书房传来的低哼声。
闻澈去了很久,也一直没有回来。
岑令溪也并未在意,目光一转,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把古琴。
岑令溪忽然想到了和江行舟成婚的那六载间,两人时常切磋琴艺,江行舟也曾坐在她的身后,手搭在她面前的琴弦上,与她同奏一曲。
可如今,他长眠于荒山野岭,自己为了自保,只能对着闻澈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她想到闻澈方才对自己的亲密之举,手不由得探上了自己的唇瓣,唇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岑令溪只觉得恶心,以手掩着唇,便朝旁边摆着的痰盂里呕去。
腹中空空,让她更加难受。
但岑令溪没有意识到,她掩着唇呕吐的这个动作,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正打算进门的闻澈眼中。
闻澈本来勾着唇,浮在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收了回去。“令溪,你为何要这么骗我?”
闻澈一边说一边低声呢喃。
月光洒落在岑令溪的身上,她的鬓发有些散乱,裙衫的领口更是半开着,唇瓣上被擦出的口脂也留了出来,在清冷的月光下,看不出方才的半分窈窕温软,只像是被人欺负惨的嫩柳。
“你就这么放不下他?明明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闻澈收紧了拳,一转头便瞧见了端着热粥从厨司来的青梧。
那是他那会儿离开的时候,吩咐青梧去厨司煮一些粥饭,因为他知道,岑令溪今天并没有好好吃饭。青梧远远便看见闻澈站在一边,忙碎步跑过来。闻澈从她手中接过托盘,摆了摆手,让她下去。而后从袖中取出本已打算丢掉的瓷瓶,用手指拨开上面的瓶塞,倒了些粉末进去。
“既然如此,别怪我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