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只饮了一杯,便有些不胜酒力,头开始晕晕乎乎,她深知这样下去或许会出事,遂深吸了口气,现下局势混乱,而宴席离宋宅的大门又不远,她若是提前离席,直接去门外找到闻澈带她来时的马车,应该也不算难,毕竟马车旁有连朝看着,应当还算安全。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她身边已经坐了个年轻男子。
那人就坐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周遭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也停歇了下去。
但岑令溪的意识早已开始模糊,左右也起不来,她便借着醉意,抬起指尖勾住了眼前男子的下巴,“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来,让姐姐我仔细瞧瞧。”
眼前的人没有动。
岑令溪有些失望,将手放了下来,“看来你也不大会伺候人,那便让开,做自己的事情去。”
说着便要按着桌子起身。
但下一瞬她却觉着手腕被人一握,脚底瞬间就悬空了。
岑令溪双颊酡红,有如海棠醉日,也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只笑道:“怎么了?你这是要,与我赴良宵,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着抱着她的男人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而后两边的事物逐渐开始往后退,她也出于本能地环住了男子的脖颈。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被抱出了宋宅。
意识迷糊间,男人把她抱上了马车。
“你要带我去哪啊?”
虽然是问句,但以她现在这个模样说起来却也带了几分娇嗔的感觉。
男人冷声吩咐:“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
怀中的男人没有再回答她,只是将她紧紧锢在怀中。
她的最后一点意识也慢慢消散了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岑令溪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榻上了,只是头疼欲裂。
她用手腕抵着太阳穴,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想缓解一下头痛。
她只记得在宋宅的迎春宴上,自己无意间饮了一杯烈酒,随之便记不起后面的事情了。
但岑令溪刚一偏头,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太,太傅。”
她瞬间清醒了七八分。
“您,多谢您送妾回来。”即便不记得后面的事情,在看到闻澈的那一瞬,她也知道这是雀园,那便只能是闻澈带她回来的。
“怎么?我不送你回来,你还打算在宋宅和哪个男的你侬我侬?”
闻澈没好气地道。
这句话让岑令溪地意识彻底清醒了,她当时醉眼朦胧中,身边好像是坐了个男子,要和她一起喝酒来着,但后面不知怎么,眼前好像换了人……
其他的记忆也慢慢地浮现了上来。
所以说,在宋宅她公然挑衅的那个男子,抱她上马车的那个男子,就是闻澈?
岑令溪瞳孔一震。
闻澈看见她这样,轻哼了声,“看起来是想起来了,也不用我再提醒一遍了。”
当时自己放任着宋察将岑令溪带到下面去,无非就是想听她一句软话,但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一时气急,便放任不管了。
但是没想到宋察后面还安排了那么一出,她本以为岑令溪会问他,又或者会直接起身离席,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岑令溪会看了一眼,而后沉默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心中一时也憋了一口气,于是便吃了那个舞女喂给他的那颗葡萄,紧接着他便瞧见岑令溪猛灌了自己一口酒,明明已经被辣得落泪了,但还是执拗得不肯看他一眼。
他知道那酒是烈酒,当即便将身边的舞女推开,径直走到了岑令溪身边。
只是岑令溪完全禁不住酒劲,并未认出来他,便开始对他撒酒疯。
嘴上说着他从没想过能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歇。
指尖顺着他的喉咙到了他的下颔,又绕到了他的胸膛、腰带。
闻澈一时怒火中烧,难道在那六年里,岑令溪也是这么对江行舟的?
他再没能忍住,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太傅恕罪。”
闻澈却轻笑了声:“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