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我不敬倒好了,毕竟咱们胳膊肘朝里拐,就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往外面说。可她听说为了救个商户女,和霍家闹的难看,在魏太妃那里,也是不恭敬,说话夹枪带棒的,总之有她在,大家都不愉快,我不这么撑着怎么成呢?”
李澄却想着自己的妻子,虽然她常常说话谦卑,可身上的气度绝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的确,她甚至让自己去称霸,绝对非一般的女子,他表面上呵斥了她,其实内心惊涛骇浪。
是,她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可徽音绝对是非常讲道理的,怎么可能把她说成刺儿头呢?真是夏虫不可语冰。所以李澄换了一种方式:“徽音她到底是淮阴王妃,正如您所说她认识的人不多,所以可能交际有问题。我就想在家让您办花宴和茶宴,如此广接宾客,这不就好了。”吴太妃没想到她这位孙儿居然对那郑氏这般的体贴,每一句话表面上仿佛是替她说话,其实全部是在为郑氏开脱,什么都为郑氏好。她欲开口把刘娘子说的主意说出来,但是想着此事办瓷实了再说出来,就掩口不提。只是道:“你这才回来,就又要办这宴,又要办那宴的?祖母也不懂,就都交给钱管事去办吧。”李澄铩羽而归,回来只好和徽音说,徽音倒是安慰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你猜人为何都要爬到顶端,也就是不想受人辖制了。若是上头的人通情达理,心心胸开阔还好,若是能力平庸,还指手画脚,谁还愿意屈居人下?”“你胆子真大,居然敢说这种话,不管怎么说,祖母咱们总要尊敬着。"李澄说这话没底气。
徽音站起来:“好,我什么都不说了。”
以前二人顶多说说情话,那是因为她们夫妻当时在徐州只有她们俩,所以没有任何矛盾,现在有他的长辈,还有外面的大事,这些都是夫妻磨合的关键。见徽音这般,李澄想起他们在徐州的时候,那时他看到礼单全部改了一遍,徽音都没生气,现在她脾气似乎大了一些,但说的其实也挺有道理的。
“别呀,你都不和我说真话,那还有谁说呢?"李澄笑道。
徽音知晓他现在也不过二十出头,人还年轻,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做一统天下这样的美梦,而且李澄的执行力很强,从侧面也表明他其实是个很务实的人。因为他都会把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做了,不能够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好高骛兀。
故而,徽音道:“你不要替我拿什么管家权了,祖母她不愿意让我管,我不管就是了。我说真的,咱们夫妻能相聚,我就很高兴了。”
“不行,我说了帮你拿回来就一定帮你拿的。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想把一切好的东西奉上,若是我嘴里说喜欢你,却总要你受委屈,那我就不是真的喜欢你。"李澄不同意徽音这个说话。
喜欢一个人还要人家受委屈,那不可能。
他倏地站了起来,又冲了出去,南妈妈从外进来,还不明所以:“王妃,小王爷他这是……
“且随他去吧。“徽音心想吴太妃此人稀里糊涂,好坏不分,亲疏不分,李澄此人是个杠精,若是吴太妃条理分明,能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倒好,若是听不懂,李澄恐怕就要较真了。
果然,不一会儿秋丰跑过来道:“王妃,小王爷让钱管事报账,他还喊来四大账房,似乎是要查账了。”徽音叩了叩桌子:“果然,开始了。"她都不敢随便惹李澄,吴太妃自以为用长辈打压别人,那真是打错了算盘。另外一边吴太妃早课还未做完,就听见几个下人来通风报信,她站起来道:“怎么回事?他这是不信我吗?”下人只是磕头,让吴太妃忍不住打发范嬷嬷去传话,范嬷嬷真的在内心骂娘,好事不找我,坏事全有我。但她是下人,还能怎么办呢?只好去传话。李澄倒是笑着道:“祖母这是说哪里话,我是淮阴王,淮阴王府的账我当然会看。让祖母不必忧心,我是来看看本府情况,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我怎么能不看看呢?”范嬷嬷只好回去,把李澄说的话传给吴太妃听。吴太妃再想呵斥,却发现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她想痛骂李澄,可她骂李澄什么呢?李澄可是她的靠山,李澄若真的不成,连淮阴这块封地都没了,那她岂不是寄人篱下?再者,这个王府也的确是李澄的。
李澄的确不是吃干饭的,他从小就和吴王学怎么打理吴王府,后来投奔魏王,魏王起初交给他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让他带兵,而是让他管魏王府。
这些账本他一边看,一边感叹,这淮阴王府的钱管事是有多自信啊,难道就知道自己不会查账吗?随意乱写乱田。
他忍不住看着钱管事:“我祖母从不办任何宴会,走礼走的也少,怎么我拨过来的银钱直接亏空了那么多?剩下来的银钱你给我好好算算。”
钱管事也算是大管事了,他先是看了李澄一眼,只好老实摘清自己:“小王爷,我们可没贪污,有些结余的银钱都交到了太妃娘娘那里。太妃娘娘今年在四大名寺,捐赠就捐了两万两银子。”
“等等,捐到哪四座寺庙,何时捐的?我现在就让人骑马去查,你们务必老实告诉我,否则,我的板子可是不会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