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何不死远点!这是做给谁看!”两人离得有些远,可声音却能听个七七八八,大概那女子为了哪个情郎,想不开跳了河……
刚才那群世家姑娘眺望而去,不知是不是有人认了出来,掩唇低了声说着什么。
元衡只淡漠地瞥了一眼,“走吧。”
他先抬步,岑播似看了两眼,而后跟着他离开。夜晚,屋外大风乍起,窗棱阵阵作响,无雨声,吹散了夜空最后一点暗云。
夜空晴朗,星河灿烂,七夕乞巧,牛郎织女相会时。屋内烛火未熄,忽明忽暗,久久未息。
再停时,月上中天,与星光连成一片,月光如练,一泻千里。
他抱着她,握着她的双腕,久久未离去。
岑蟠这些时日,已经习惯他总往她身下垫枕头的举动,若非太过弄到身上,就是连沐浴也会在晨起之时。她也大概渐渐能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岑瑶大口喘息,眼睛微微看向那摇摇晃晃的香囊。他搭在她的肩窝,未有察觉到她所看之处。身上的重量骤然释去,岑播近乎下意识要抬腿。他却是抱着她去了净房,似比平日这时沉默许多。星河朗朗,岑播睡了个清爽的好觉。
翌日,像往常一样,岑播醒时,床榻上已无他人。岑播早已习惯,他是这一方之主,此处皇权世家权力交织,他要忙的事不少。
她下床,看了半本杂书,又想到洛阳的故友亲人,叫槿儿拿来了纸笔。
从前的岑播只会给远在洛阳的翊儿写信,如今到底是多了个人挂念。
那封送往虞家的信她自儿时便常写,写的顺畅,问的也如过去一般,只是特地嘱咐了诩儿莫要再赌。另一封信,迟迟未能下笔。
笔抵着下颌左右晃动,这是岑蟠过去作画时常有的习惯。
乳娘起初因为晋王,对阿湄多有误解,她嫁了,这怨言倒也消了。
乳娘将药膳放到她桌子上,只打趣了两句,说她对那姑娘上心地过头。
岑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细腕上沾上了墨也未曾察觉。须臾后,她抬起笔,认认真真下笔,写了一半又觉得不太满意,便又换了张纸。
可一张纸写完,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岑蟠再三思索,便又往信里加了片用香薰好的芍药干花进去。
两封信亲手封好后,岑播让乳娘打听打听府中送信之人。
大
岑蟠不知道的是,今天晋王就在府上。
王府的众多偏殿中,晋王选了最僻静的一处。是她上一世居住之所。
不似上一世的破败,偏远的院落中中满了花木,梅树最多,院中挖出了一条沟壑,自院墙外引了水来,精致的水车放置在假山旁,卷起一片潺潺水声,长廊上挂有一笼画眉鸟,鸣声清脆。
元衡亲自带她来过此处,她来时似有过些许怔愣,可也许只是惊讶于府中还有如此温馨惬意之景。她并不认得前世之景,眼底透着陌生,元衡再未带她来过此处。
这里常年有奴仆洒扫,今日房中却只坐了一个郎中。老郎中擅为男女诊脉,看的多是子嗣之事。他精于此道,倒是也有此地世家找他看过,可也多是女子看。
这晋阳最尊贵的皇室,成亲了一个月,竟是让他上王府来诊……
还是诊他自己。
莫不是自己真的察觉到了问题……
老郎中起初来时这么想,纠结了一路,若是真的诊出问题,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那晋王他在晋阳见过,却也只是远远瞧过那威风,从未近距离看过。
进了这偏僻的院子,方才知晓坊间传闻不假。那浑身的威严震慑,凌厉肃杀,就连这温暖如春的院子也遮不住。
老郎中坐下时颤颤魏巍,时不时捋两把胡子,那胡子此时被捋得笔直。
“殿下身子康健,脉象有力,并无碍于子嗣。”元衡听罢,立刻收回了手,什么话也没说。老郎中也不知该说什么,也知道不该问的不能多问。“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如老朽再为王妃诊过一二。”元衡立刻答:“不必。”
老郎中便也闭了嘴。
细细想来也是,就算是寻常男人,也不愿意让家里的婆娘知道……
他又问:“你可知女子迟未有孕,是何原因?”老郎中暗中掐指,其实这晋王和王妃大婚,也不过两月而已,也不算迟。
实在太操之过急了吧……
老郎中不懂朝堂弯绕,也没听过晋王和王妃的私事,说地委婉,“每个人的身子都不一样,有的女子刚成婚便能有孕,有的则要过去好几年,缘分到了,自然就又有了。”这番话显然是让晋王满意的。
元衡自己想了片刻,着人送老郎中从侧门出府。郎中走后不久,韩泽便自月门而入z
装作若无其事,也没问结果,只将今晨去外面请人问诊的事自己嚼烂了烂在肚里。
韩泽行礼,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