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坚韧,用于山石花草勾形,擅画者常用。这支笔上的狼毫,劲健光泽,拿起来不轻不重,笔杆上似有淡淡的香气,想来也是贵重之物。
岑蟠行礼,“多谢殿下。”
元衡望了望四周,“这里僻静,你若以后想画,可以在这里画。”
可岑播从前作画,多是去外面画些山水。
那时她彭城,偶尔虽有岑家人惹点麻烦,可到底比现在自在。
她有闲钱,无人整日盯着她去哪里,在彭城待腻了,便叫人收拾马车,带上行囊去郊外玩一两日,偶尔能看到难忘之景,便将东西画下来。
其实也许她也并不是不喜欢画……
岑播无声一叹。
元衡想起她手上的伤,以为她是为此而叹,停住话语。他想开口,想陪她在府里转转,可想到那被他扔在一边的公文,刚发出声便停住。
傅媪适时走上前开口,“这湖中不仅有莲子,还有鱼呢,王妃适才也走了许久,若是累了,不如在这里喂鱼,摘点莲子。”
傅媪向槿儿一笑,“槿儿姑娘不如回去拿个小竹筐来,再拿些鱼食。”
槿儿向来机灵,闻言便是领会乳娘的打算,点了点头,赶着脚程回去,东西拿不下,便又拉来了紫芯。紫芯和槿儿同住一屋,两人早已相熟,紫芯本在房内绣帕子,被她三言两语拉过来,用手遮着日头。待走到湖边,烈阳更刺眼,紫芯眯眼抬头,抱怨了两句。
槿儿悄悄说了什么,紫芯微睁眼睛,看向书房,捂住了嘴,老老实实撑开伞,迈着步跑向岑播。岑蟠似有些意外,看紫芯满头大汗,便知道槿儿又在捉弄人,抿嘴嗔怪两眼。
几人顺着桥走,满池荷花,有几朵盛开的藏在荷叶中,偶尔一两支莲蓬探出头。
岑蟠从前在彭城,夏天经常去郊外摘些莲子,掐莲蓬掐的熟练。
紫芯从小就在黄家,黄氏和几个儿女都不喜欢吃这莲子,自也没怎么见。
她眼巴巴看着,岑蟠有所察觉,把那摘了一半的莲蓬给她。
莲叶中倩影翩翩,莲子剥了满满一筐,她身旁的小婢女撑伞,指着湖中的彩鲤,偶尔传来欢快嬉笑声,犹如诗田。
书房门大敞着,不知不觉,元衡放下看了一半的公文,看远处花团锦簇,众星拱月。
他的明月…
她们沿着桥,越走越远,元衡一动未动。
远处的岑播,并未察觉。
到达对岸,却有婢女等着,不似她身边的几个小丫头,年纪偏大。
傅媪认出,那是府上的管家婢女锦禾,王府初立时锦禾便在,还是杨太尉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些年坐上了管事,做事干练,秉公无私,就是有些时候,太不留情面。锦禾似抱着一幅画,恭敬行了一礼,“王妃娘娘。”傅媪看了看她手中的画,“锦禾娘子这是…锦禾道:“这是余家姑娘送来的画,让我转交给殿下。”
她板着脸,道:“王妃赎罪。”
她嘴上说着赎罪,可步子却没停。
昨日满城皆知晋王大婚,岑蟠知道,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送画,必是故意为之。
她记得尔朱阳雪也曾暗示过,这晋阳贵女也有几个爱慕晋王的。
她小时候便感受过,什么叫做明目张胆,肆意妄为地恶心心人。
那日黄氏对她说的话,还盘绕在耳。
有人想要恶心她。
她不喜欢晋王,可她尤不得别人用这件事,当着她的面来恶心她。
岑蟠不知道对面什么余家姑娘是谁,可她知道怎么让元衡也跟着恶心一把。
岑蟠叫住锦禾,道:“槿儿你去送。”
槿儿似是惊讶,指了指自己,回头看了看满脸肃然的锦禾。
岑播道:“就你去。”
槿儿缓步上前,抱起锦禾手中的画,露出一丝尴尬的笑。
未等槿儿回来,岑播转身而去。
没过多久,安静的书房传来一声巨响,公文竹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大
岑蟠回到房内,便静静坐在外间的一把胡椅上。没过多久,便等来了满脸怒色的男人。
他紧握着拳,看着她平静的表情,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元衡不知道该不该笑。
她似是在意,可又太过冷静。
须臾之后,他自己想了个明白。
她是在利用他。
他笑了,那笑容迟迟未消失,从温笑扭曲成冷笑,“皎皎可是故意的?”
岑播睁眼看他,未说是否。
他走到她面前,修长的身影投落下来,“画是谁送来的。”
岑播实事求是,“锦禾。”
不似上次受了欺负时有所隐瞒,她答得毫不犹豫,却没有继续管的意思。
元衡也看得明白。
上一次欺负她的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