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骑的马似感受到躁动,抬起蹄子不安地走了几步。
岑蟠几乎坐不稳,手胡乱抓着他背后的衣裳,触上他身上的伤囗。
陌生的吻还在继续,似不知疼,他倾压而下,舌抵住她的牙关,疯狂攫取她的呼吸,似要喘不上气。岑播实在抗拒,她趁机张开嘴,咬了他的下唇。血腥味蔓延开,似是香甜,再仔细品尝,才发现是苦的。
元衡缓缓放开,嘴唇上有一抹明显的血迹。岑蟠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咬他,她只是不喜欢,出于本能想阻止。
她想找点理由,辩解一二。
他却道:“你能不能,别说出来……
无论是真还是假的话,他都不想听,他能看得出来,不需要她再添一把盐。
岑瑶便是闭了嘴,犹犹豫豫转过身。
身后的男人很安静,似是比来时头低垂了些,驱马的声音尽在耳畔。
马比来时慢了许多,村口的队伍整装待发,杨知聿在队首,只等一声不吭便离开的两人回来。
元衡回来后,扫了扫队中的人,目光盯向队首的男人,将自己的王妃抱下马。
他与她十指紧扣,送她回马车。
杨知聿能看出他眼中的落败,看到他嘴上的伤,似也明白他为何会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路过他时,元衡顿了顿脚步,转身面对她,牵起紧握的手,露出脏了半截的衣袖。
那语气轻柔,声音不大不小,“皎皎,你的衣裙脏了,待会儿孤让傅媪再送来一身,你换”
岑播低头看了看她的衣裳。
确实脏了,有被掳走时弄脏的,也有尔朱姑娘的血迹,还有跑马时踩脏的。
她抬头看他,淡淡道:“殿下,有些衣裳不适合远行。”
周围静了一瞬,杨知聿默不作声撇过头去。队中的人不少,装聋的也不止杨知聿一个。元衡不曾注意这些,他只能听到她说的。
她话外有话,可他不想听懂。
“皎皎想学骑马,本王可以找人做些适合跑马的衣裳…”岑蟠抿唇,袖子垂下,从他的手中划过。
她进了马车,元衡站在马车前,久久未回去。所有人都在等他,无人催促。
他上马时,掩起些许挫败。
只是杨知聿说话时,他还是只听到了最后半句,“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什么?”
杨知聿轻轻翻了个白眼,“我说我刚才去寻萧晗,遇到了一伙人,那些人似乎很了解你暗卫的布局和动向。”“这件事有杨氏操手,你打算如何?”
元衡想到刚才的猜测,眼眸一沉,道:“我自有办法。”
大
悠长的队伍继续远行,今日夕阳下发生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
到晋阳那日,她又换上了那身嫁衣,当地大族王氏亲自开城门,将队伍迎入门。
晋阳王府,气势恢宏,大门上雕刻着祥鸟瑞兽,岑蟠总觉得她很久前梦到过,可面前这扇门装点的太过喜庆,和梦中的庄严沉寂截然不同。
门口两扇金鼓隆隆对响,大红地毯铺了一路,路上洒满红花,一直延伸到大殿前。
午时,晋阳王府设大宴,宾客满座,王氏和盘踞于平城的尔朱氏家主皆来赴宴。
同来赴宴的自还有杨械。
岑播还记得,那日她在洛阳见到杨樾时,他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
阿湄也曾对她说过,她应该小心此人。
岑蟠时不时看向杨樾,席间他推杯换盏,却一直没正眼瞧她。
要不是元衡在上位开口,向席间各大世家问候了几句,她几乎都要以为,杨氏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宴席散后,元衡让人带她回房。
杨樾并未走,一直坐在席间,似知道他要找他。两人长相并不算相似,但都长了一双冷眼,两相对望,谁也没先从座上起来。
元衡问:“不知舅父近些天可好?”
杨樾笑了笑,“殿下婚礼不过半月,那日我去了洛阳,殿下也应该知道,如此问,倒显生疏。”元衡未怒,“舅父哪里话,如今四处不安,就是孤与王妃,路途都曾遭遇匪乱,舅父时常奔走两地,难免也会受点小伤。”
杨樾未答话,须臾后放下酒杯,摆好衣袖,冷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元衡说的肯定,“那日我遇到的,是舅父,是你让萧晗掳走他,对吗?。”
“是。“杨樾轻快答了一声,“萧晗让找的人,正好是你说与我的,我便同他做了一笔交易。”
“还有什么要问的?实在不行,要不把我这个舅舅抓起来审?”
他说的,和元衡猜的几近相同。
杨樾口中说的那个人,是齐国的皇子。
齐国三年前亡于内乱,如今南边的皇帝,和齐国皇室乃是同宗,当了皇帝之后,却将齐国皇室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