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媪还在放中,看了看那香囊,“娘娘原来有挂香囊的习惯。”
岑蟠道:“近来总是入梦,听说这香囊能驱梦宁神,便想试试。”
傅媪点了点头,“趁着还在洛阳,这梦魇之症不如叫太医来瞧瞧。”
“不必。"岑播没想便回绝,解释道:“并非是梦魇,只是多梦罢了。”
傅媪没再问,带着槿儿去外面忙活。
没过一会儿,槿儿却是从外面回来了。
她手里拿了一个琉璃盒,打开后,里面是梨膏糖。曾经只有一个人送过她梨膏糖。
“这是谁送来的?"岑瑶这么问。
答案不出所料,槿儿道:“这是郑姑娘送来的。”“姑娘说愿姑娘在王府也要守得长命喜乐。”岑蟠还记得,小时候她第一次跑到她的院子送她糖时说的话。
那时她每日都守在门前等母亲回来,等了好几日却什么也没等来,便是忍不住靠着门哭了。
她从门缝里递给她糖,那时她还不敢开门,只敢偷偷从门缝里看外面的人。
那时她还是一副小郎君的打扮,笑时虎牙露了出来。“糖给你,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点。”
这是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入了王府,纵使是为了报仇,倒也不该苦大仇深,委屈自己,该想办法让自己快乐些才对。
岑播捏着块儿糖,含在嘴里,糖化开在唇齿间,耳目清明。
沐浴后,岑播换了身白色寝衣,困意泛上来。紫芯看了直着急,“姑娘可不能这个时候困呀!”岑播听了心烦。
那常常入她梦的女子端坐了大半夜,是为了等心上人,她又为什么要清醒着等?
她已经按照他的意愿入了王府,接下来她怎么舒坦就该怎么来才对。
想到此,岑播利索地脱了鞋,上床躺下,朝里翻了个身。
紫芯呆在了原地,和槿儿面面相觑。
槿儿小声叫了声,“姑..
岑播没有回声。
槿儿知道,每当自家姑娘这样,便是不会听劝了,就连自家阿娘来说都不管用.….
大
另一边,宴席间推杯换盏,元衡挨个敬了一遍酒,面色微熏。
外面来了人禀报几句、元衡眼神陡然锋利了些,低声道:“叫崔夫人过去。”
王府的宾客大多在宴席中,庭院灯火星点,寂静无声。崔迟景被人带到了一处偏僻之所,似是在寻找什么。黑暗中传来几声脚步声,声音自背后而来,带着嘲弄,“你们母子倒是悠闲,晋王的宴席也来参加。”崔迟景皱眉,转过身去。
身后,杨樾负手而立,不似其他来婚宴的宾客,身上的黑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衣上的金线偶尔划过几道闪光,虽为父,却比崔迟景高出些。
杨樾微低眼,“怎么,只两个月不见,认不出为父了?”
崔迟景脸上毫无笑意,“父亲此番前来,为何不入宴。”
杨樾眉跳了一下,“不过是迎一个外室女入门,难道还要我亲自来看?”
崔迟景与岑播见过几面,也知道阿湄同她关系交好,听到这番话,心心中不喜,也隐约听了出来,他的父亲此番来洛阳,与他有关。
“父亲此次前来,所谓何意?”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上次同你说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场婚礼过后,你便和你表兄一起回晋阳上任。”两个月前,他的父亲就来在找过他,说要将他调往晋阳,当时他拒绝了。
就算现在,崔迟景还是坚持。
“我不愿意去。”
杨樾声音又厉了几分,“由不得你。”
“谁说由不得他了?”
父子两人回头,杨樾深吸一口气,脸瞬间拉了下来。崔迟景听出那阵声音,“阿.……
崔迟景的母亲崔芙,乃是崔氏长女,身量放在北边算是矮小,可气势却也担得起长女之名。
崔芙挡在崔迟景面前,握住他的臂,把高出半个头的儿子拽到身后,仰起头,“来,你同我说说,他如何还做不了自己的主?”
杨樾低头俯视她,“难不成他敢违抗圣旨?”崔芙笑了笑,“你这话骗小孩子也就罢了,骗我?皇帝视你们杨氏为眼中钉,怎么可能下圣旨让你把他带去晋阳?”
杨樾眼神低了点,“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管。”崔芙见他死不悔改,道:“你让他去晋阳做县令,只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那也总比在崔家不务正业,做个闲散官,被推来给晋王府贺婚强!”
“你!"崔芙手指着他,咬牙切齿,拉住崔迟景转身,“我们走!”
“我这是为了他好,你以为我在晋阳护不住他?”崔芙停住脚步,气的浑身发抖,“为了他好?你保护他?当年你被追杀,一声不响带走儿子,最后却把他推进河里,自己游走了,难道这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