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阿湄若是喜欢,等我养好手,给阿湄再画一幅…
郑伊湄看着她手上的疤,问道:“皎皎的手到底是怎么伤的?”
岑蟠愣了一瞬,脑中闪过那趴在她身上的柳家人的尸体,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她连忙摸了颗果子,压了压胸口的恶心,含糊道:“就是场意外罢了…”
郑伊湄没再多问。
一来二去,两人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钓鱼上。不过一会儿,岑播的鱼竿动了动。
“皎皎,快收竿!”
岑蟠站起了身,一提鱼竿,一只大鲤鱼甩着尾跃出水面,水声哗然,水花溅到了岸上。
两人俱是往后一缩,惊起一阵欢笑声。
眼瞧着那只鲤鱼到了篓边还在扑腾,郑伊湄挽起袖子,用手抓了鱼,岑播将钩从鱼嘴上摘下来,鱼摇着尾巴进篓,水甩了一身。
她毫不在意,拿袖子擦脸上的水,嘴角始终扬着笑,眼中闪着粼粼波光。
郑伊湄拿出帕子递给她,“别拿袖子擦,我这儿有帕子。”
岑瑶愣了一瞬,接过帕子擦了擦。
她忽然反应过来,她真的太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郑伊湄盖上鱼篓,给岑播重新绑了饵。
连着又钓了几条小鱼,夕阳渐沉,蒲菊带着人回来,收起东西回院子。
晚风微凉,月朗星稀,月光清如流水,院中树影铺了满地。
亭中已经摆了几道糕点,雕花蜜煎饺、酥姜皮蛋、荔枝甘露饼,都做的格外精巧。
活鱼鲜美,郑伊湄差人将刚才钓到的大鲤鱼送去,做成羹汤,又拿了酒来。
桌上的白玉酒壶中,隐隐约约能散发着清香,岑播将酒壶拿近了些,仔细闻了闻。
“好香的酒。”
“这是新下的落桑酒。“郑伊湄笑了笑,拿起酒壶,甚斟了一杯,“皎皎可愿喝两杯?”
岑蟠并不是很能喝酒,可也并非滴酒不沾,她举起空杯,“那就劳烦阿湄帮我斟一杯了。”
郑伊湄便帮她也倒了一杯,两人举杯轻碰。岑播仰起头,看着那轮明月,不禁感叹一一要是能一直这般就好了。
大
远处的京城并不算安静。
皇帝不喜先后所出的二皇子,可这些年韬光养晦,在晋阳势力已成,如今南有大梁,北有柔然,正是用兵之际,是以晋王领兵回来时,还是给了封号,还在洛阳赐了一座府邸。
王府虽是气派,却离皇宫并不近,在青阳门外的孝敬里旁。
这却并不妨碍虞家将信递到晋王府门口。
晋王府的主院,灯火未熄。
韩泽将信传给晋王时,轻轻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主子,只觉得心疼。
六十军棍阿…
皇帝虽是不喜这个儿子,毕竞是亲生的,倒是真狠得下心开囗。
若不是那杖刑的侍卫下手轻,那是要出人命的。也不知道那虞家的姑娘是哪路神仙,自家主子宁可和皇上叫板,挨六十大军棍也要娶。
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些,如今那姑娘竟然还要逃婚……韩泽犹豫了好几个时辰,才决定将虞家人那里听来的事告诉他,走到跟前,却又说不出口了。
“何事?"元衡却是问道。
韩泽抬起眼,“殿下,刚刚…虞家派人来了信,说是岑姑娘她午时出了门,到现在未归……”
元衡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韩泽眼神却飘忽不定,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话。元衡捏拳撑起身端坐,盯着他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了?”
“姑娘她无事…"韩泽一闭眼,倒也不忍心说什么逃婚不逃婚的,一口气说完,“只是姑娘走的时候,把周围的人都带走了,出去的时候也未告诉任何人……”房内静了,许久都没有声音。
韩泽瞄了眼房内的那位,那位在府中连着休养了几日,如今头发散乱着,不羁中却有些说不出的阴郁。站在这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房内的烛火摇曳了一下,只听那人说了一句,“虞家的话,不可信。”
韩泽抬起头,忽然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虞家是皇后的人,自家主子看上的不过是个外室女,虞家弃车保师,为了挑拨关系舍弃这个女儿,也未尝不可能。
韩泽这么想着,便愈发确信,是虞家在背后搞鬼。还是自家主子想得多,竟是差点被那虞家戏耍了去!还是主子想得多阿……
韩泽放下心来,身上的汗也不冒了,未再听到什么吩咐,便转过身离开。
只是还没走门口,却是听到门外的禀报声。元衡朝门外看去,道:“何事?”
门外的暗卫道:“回殿下,是岑姑娘的事。”元衡抿了唇,思索片刻,道:“进。”
穿着黑衣的暗卫进门,倒也没闭着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