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峋简直就要气笑了,旁的姑娘若是丢了这样一桩亲事,保不齐要哭闹一场。
她倒是好,反倒先关心起那外室女来了。
“那你觉得呢?”郑峋指了指那把琴,手臂都是抖的,“从小到大,我把你教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头来比不上一个外室女爬床的手段,放着好好的王妃之位偏不要,非要嫁那崔家最没用的儿子……”
“父亲!”郑伊湄听不得这些话,喝住他,“您有什么气冲我来就好,何必牵扯不相干的人?”
郑峋抬起手,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到最后反倒憋的满脸通红。
郑伊湄想要扶他,郑峋闭着眼,隔开她的手,不让她扶。
许久之后,郑峋才摇了摇头,声音多了几分沧桑,“罢了,那册封诏书已经到了虞家,这些日子外头风言风语,少不得上咱们家门说你风凉话的。”
“我已经和别院的人打好招呼,你去城外住上几日吧。”
*
门外熙熙攘攘,虞家却依旧冷清,丝毫没有动静。
只不过有了那道圣旨,紫芯说话的声音倒是小了不少。
看岑璠的眼神却越发怪异,似是含着情绪又不敢说什么。
而槿儿和乳娘话也少了些。
岑璠多少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也知道无非是因为外面传出些不好听的话。
乳娘她们知道她不愿听,便故意避开什么都不说。
可不论她愿不愿意,她的确做了,她也没那厚脸皮,去立一块假贞节牌坊。
三日之期已过,岑璠也没选择去赴约。
当晚珝儿拉着黄珍敲门,说是隔日要带她去挑些皮货料子,塞进她的嫁妆。
岑璠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珝儿拍手叫好,黄珍显然是被硬拽来的,不过一会儿便眯着眼睛,嚷嚷着犯困要回屋。
岑璠将两人送走,在门口停了好一阵。
一场雨后,天愈发炎热,夜晚也不那么寒凉,岑璠吹了会儿风,隐隐感觉到手上的伤有些疼,便回了屋。
之前太医给的方子有用药材泡手的,只是岑璠的伤好后,便将那药方收了起来。
乳娘这几日嘴就没怎么合拢过,瞧见自家姑娘揉着手心,当机立断又将那药方拿了出来,拣出药材煮成药水,端进屋子。
“这左右都要成婚了,姑娘可别再犯那倔脾气,殿下对姑娘可是上了心,咱不能自己作践自己的身子。”
岑璠一直都记得,这药材是晋王那时送的。
不知道为何,自从她碰上他以来,他似乎都在帮她,乳娘说是上心,似乎真没有错......
可当晚岑璠做的梦,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与前几日做的梦都不同,这一次她是旁观者,但看到的切切实实就是自己。
梦中的她中了那老太监的迷香,那五公主却出现的晚了些,引她去了晋王所在的地方。
在梦里,她自愿走进了那座废弃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