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模糊的记忆里,周无恙的上边,还有两位铁骨铮铮的将军哥哥,前些年都战死在沙场上了,尸骨被黄沙掩埋,根本找不回来。
只有周无恙一个人,继承了已故养父周老御医的衣钵,研习医术,进了大郁皇宫当差。
大嫂王氏见不得谷寒酥心不在焉的模样,没好气道:“还磨蹭呢!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娇小姐吗!真好意思让大伙都等着!”
谷寒酥没打算和王氏抬杠,乖巧应下后,往大厅走去。
王氏撇撇嘴,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前些日子,嚣张地闹上门要退婚,在周府乱砸东西,狂骂人的跋扈劲儿呢!
王氏可不信,谷寒酥会突然没脾气!
王氏烦躁地朝小丫鬟交代道:“下去吧,端些果子和热茶上来。”
小丫鬟为难:“回大夫人……后厨也遭贼了……什么都没留下。”
没走远的谷寒酥抿抿嘴,有些尴尬。
她拿走东西,不也是为了之后流放路上做打算嘛。
如果周无恙没有交代后厨给她做晚餐,或许,周府众人还未必能提前发现“失窃”呢。
谷寒酥安安静静走进大厅,按着原主的记忆,规规矩矩地朝堂上的周老夫人行了礼。
这是周无恙的养母,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
和谷寒酥想象的不太一样。
原本她还以为,交代府里不给她吃晚餐的婆婆,应该是凶神恶煞,不好相与的。
没承想,她行礼之后,抬头看去,堂上的周母,脸颊圆润,慈眉善目,跟她的外婆,还有几分相似呢。
不仅没有因为谷寒酥的晚到,苛责或为难,反而朝她语重心长道:“谷氏,如今,你已嫁入我们周府,母亲只盼着你与无恙,能相敬如宾,白首相携,往事就不必再提了。”
王氏当即就不乐意了,冲上前,插嘴道:“母亲!怎么能算了呢!您不记得了!她当时砸了多少东西!春姐儿和东哥儿都被吓到了!”
周母冷着脸,蹙眉看向自己咋咋呼呼的大儿媳,想让她闭嘴。
家和万事兴!这是周母最希望看到的!
大宅里的内斗,周母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太多了。
谷寒酥嫁入周家已成定局,难道要每天闹得不可开交吗?
她第一个反对!
只要谷寒酥不作妖,她是真的可以不去计较过往的!
周母正想开口,给堂下的三个儿媳和自己未出阁的闺女,好好讲讲和乐的为家之道。
谷寒酥先一步站了出来,替原主,低眉恭敬道歉:“母亲,两位嫂嫂,之前是寒酥年少无知,行事冲动,如今已为人妇,自当守礼尽孝,尊老爱幼,绝不会再任性妄为了。”
谷寒酥对待长辈有自己的方法。
老人家说啥,只管听着,只要不是与自己的原则相冲突,没必要与长辈对着干,吃力不讨好。
再说了,她在小说里看到的周家,乃是大善之家,眼前的母亲也是良善之人。
谷寒酥愿意相信她,尊敬她。
周母难得见到谷寒酥谦卑的模样,眉心的愁丝总算散了一些:“今夜,本是你与无恙的洞房花烛夜,无恙奉召入宫,家里又发生了失窃这样的大事,实在是委屈你了,你的屋里,可曾少东西了?”
谷寒酥柔声回答着:“回母亲,不委屈的,我的嫁妆,全都放在库房里了,没了也没关系,左右也是一些不值钱的身外物。只是……”
原本谷寒酥不打算提醒的,但是周母是明事理,能分黑白之人。
谷寒酥想试一试:“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圣上要为难我们周府了,罚我们抄家流放……”
此话一出,堂上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谷寒酥继续说道:“或许府上失窃,并不是一件坏事,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天我们周府会出大事。所以,母亲,两位嫂嫂,咱们提前做个准备吧,把能拿走的银两,都想办法藏在身上。”
王氏发声呵斥:“谷氏!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谷寒酥一脸真诚:“我说的是真的,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母亲请了云游的高人给我看病,还教了我一些闭门秘术,我做的噩梦,可都发生了。”
周母看到谷寒酥的笃定,当下也不淡定了:“谷氏,小心隔墙有耳,妄议圣上,可是大罪啊!”
“母亲,寒酥没有撒谎,请大家早做准备。”
这套说辞,是谷寒酥答应周无恙,会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那会儿想好的。
这样说的目的,谷寒酥也是希望大伙,多能接受一些。
不过,她也不指望周家人会全信。
就在堂内众人,还在消化谷寒酥刚刚说的话时。
向来稳重的老管家,急切地冲了进来,连行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