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说明了规则,贺云芙不禁哑然失笑。
把脉?什么时候冯瑶也会看病了?
该不会是香兰去抓安胎药被人看见,被人告到了冯瑶那,结果这冯瑶以为是她怀孕了,准备借机会让她难堪?
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贺云芙先一步坐在凳上,伸出左腕挽住袖口道:“冯小姐,你先请吧?”
冯瑶看贺云芙这般神色,以为在佯装镇定。她冷哼了声,当即伸出两指,放在腕上。
一番装模作样的诊脉后,她皱了皱眉头,却面露微笑道:“林夫人,该你了。”
贺云芙随手搭上两指,只觉这冯瑶的脉象还真就不错,这身体极为健康。她不禁暗自感叹,还真是祸害活千年。
双方轮流诊脉后,太后轻声道:“不知你们二人诊断得如何了?谁先和哀家说说?”
贺云芙见冯瑶志得意满,颔首道:“回禀太后娘娘,妾身觉得冯瑶的脉象稳健,气血充盈,身体当真不错,就是……”
“就是如何?”太后疑惑道。
“就是冯瑶小姐最近气血翻腾,未免有些火气过旺,还得需要降火清热,不然有损肝胃啊。”
而冯瑶不等太后问起,就盯着贺云芙,笑着说:“恭喜林夫人,您有喜了。”
这话听得众人一惊,就连一脸沉稳的太医,都像是被惊掉了下巴。
谁不知道贺云芙已经守寡有些日子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同她苟且的野男人是谁?
太后也变了脸色,沉声道:“冯瑶,这件事你可万万不能随便开玩笑,此事有损皇家尊严,切莫乱来!”
冯瑶也不惊慌,微笑提议道:“太后娘娘,也许是我看错了脉象,不如请这位大人,帮我为林夫人瞧瞧呢?”
太后点头后,太医咽了咽口水,来到贺云芙身边,低声道:“林夫人得罪了,还望您不要介意。”
说起来如今贺云芙还和这位太医算作同僚,他不知道万一一会诊脉真得号出喜脉,他该如何是好。也许太后娘娘会保守这个秘密,那他就是第一个被灭口的。
而贺云芙从始至终就明白冯瑶的小心思,当即撩起袖口,笑道:“大人,您不必害怕。”
太医慎之又慎,总算将有些僵硬的两指搭在贺云芙腕上。
咦?说好的脉象往来流利,流向圆滑,如同珠滚玉盘之状呢?
这喜脉又从何而来?
他干咳了一声,又换了左手搭上。脉象平顺,不过有些忧思过度,导致有些干涩感。
太医松了口气,转身禀报道:“启禀太后,林夫人并未怀孕。”
“哎呀,还真是吓死妾身了。”贺云芙轻抚胸口,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冯小姐,您这诊脉的功夫,可是还得精进啊,不然我这寡居在家,若是真的怀孕了,那才是百口莫辩啊。”
“你!”
冯瑶看着贺云芙嘲弄的笑容,只觉如此刺眼。难道这又是这个臭寡妇放出的流言,特意引她上钩?
太后顿觉颜面大失,愣是没想到这冯瑶说得信誓旦旦,最后闹了这么个乌龙。
她眼神一凛,沉声道:“冯瑶,以后这种事情莫要乱说。不然哀家定当重罚。”
可她又能怎么办?太后在此,冯瑶也只好捏着鼻子,赔礼道:“林夫人,是我学艺不精,让太后娘娘误会您了。”
贺云芙像是毫不在意,反而柔声叮嘱道:“冯小姐也莫要灰心,要是平时有什么问题,就尽管来问我。”
离开慈宁宫时,两人并排而行。
走出宫门后,贺云芙刚想上马车,就见冯瑶寒声道:“贺云芙,这次算我栽到了手里。你记住,下次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贺云芙没说话,她背对着冯瑶,片刻后,她冷着声音道:“冯小姐最近还是安分些,切莫玩火自焚。”
马车内,贺云芙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翻涌起来。
难道这赵王又开始针对自己了?只是这手段如此粗糙,倒像是冯瑶私下为之。不过既然买药的消息都能传到冯瑶耳朵里,那就至少代表着,销声匿迹了好久的谢亢,又开始盯上林家了。
“今天冯瑶如此反常,也该让六弟小心提防赵王的眼线了。”
车轮吱嘎作响,而贺云芙也在心中念叨着。
等回到家中,刚一进门,贺云芙就见林清舟大步寻了过来。
她抬眼就见林清舟衣着凌乱,身上有一种几乎要杀人的怒气,愣是没敢问出声来。
而林清舟的目光落在贺云芙的小腹上,二话不说,抬手就将她拽进了房里。
林清舟按捺着怒火,低声吼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要瞒着我?”
重要?
贺云芙一时有些愣住了,不就是和平常一样去了一趟宫里,更何况那冯瑶又没把她怎么样。
怎么就和重要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