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舟刚要发作,就见贺云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贺行昭也着实身段灵活,虽说刚才还大言不惭,可如今这假二爷遇到了真少爷,还真就是转头向“亲侄女”求饶,哪有什么所谓长辈的气度。
“侄女啊,你快同林公子说说,这可都是误会啊!”
林清舟生怕贺云芙为难,不等她说话,就瞥了一眼贺行昭道:“二爷,以后您这脾气,还真要收敛点。”
说完他又向贺云芙递了个眼神,这才轻哼一声离开。
等林清舟刚一离开视线,贺行昭就立马起身,扑扑衣摆上的尘土,痛心疾首道:“侄女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可是这林家的当家主母,怎么现在就被他拿捏住了。”
贺云芙对这二叔也是无奈,平声道:“二叔,我那六弟终归是要继承爵位的,到时候这林府还不是人家的,我也不过帮他代管而已。”
“侄女,此言差矣!”谁知贺行昭一拍大腿,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道:“你要是不趁着现在把王府权力紧紧抓在手里,等那林清舟结婚掌权,他那媳妇能容忍你吗?到时候你的日子可就惨啦。”
若是不知这二叔的脾气秉性,或许贺云芙还当真有些感动,可惜以他这人品,说出这番话,看似关心实则诛心。就是这里挑外撅的手段着实低劣了些。
刚才贺行昭的话,贺云芙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寡妇管不好家。
现在装好人,可是晚了……
贺云芙轻笑了一声,掩住眸中的一闪,她假装感激道:“二叔您说的是,这妯娌之间的关系,可不比婆媳关系好相处,我会小心的,不会让旁人欺负。”
夜色渐深,贺云芙的房间匆匆进来个人影。
她将房门仔细锁好,这才小声道:“小姐,您二叔那一家已经全都睡着了。别说,您那迷药的效果可是一顶一的好,他们刚吃完就有了睡意。”
贺云芙见计划成功,笑道:“你这丫头,可别乱说,这就是个安神的方子,不过是多加了两味药。”
贺行昭一家被安排在东院。东院作为客房实际上不与林府直接相连,反而要通过花园走上一小段路。
谁知还没等走进东院,就见远处站着一道人影,好似专门在等着主仆二人。
香兰吃了一惊,抓住贺云芙的袖子道:“小姐,这怎么有人啊!咱们还去吗?”
倒是贺云芙刚看见那背影,就已经把来人认出来了。
这林清舟大晚上的,怎么也来了?
她带着香兰向前,好奇问道:“六弟,你怎么在这?”
“嫂嫂可是让我好等。”林清舟笑着继续说道:“以这一家的混不吝的德行,嫂嫂对他们这般宽容,当然另有所图。不过既然要夜探东院,还是由我陪着吧。”
贺云芙见林清舟把事情说得通透也就不再啰嗦,当即点头道:“好,同去。”
他们三人刚一进去,就听见屋内鼾声大作。这一家三口已经睡得不能再死了,若是没有一盆冷水泼下来,估计就要睡到日晒三竿。
林清舟知道这又是贺云芙的手段,不禁夸奖道:“嫂嫂,以后这药粉可得给我些留着防身才好,这可比那蒙汗药效果好多了。”
贺云芙白了他一眼,轻轻嗅了嗅,转身询问香兰:“这屋子怎么有股子桐油的味道?”
提起这个,香兰无奈道:“您是不知道,您那二叔非得折腾下人,把家具都换了新的,就连那房顶都用了油毡铺过。”
贺云芙不禁哑然失笑,吩咐道:“香兰你先回去宅子里盯着,六弟你去外边望风,我去内室找东西。”
事情之所以这般顺利,还真得谢谢这贺行昭一家。他们衣食住行能使下人的时候,绝对不自己动手。
而香兰作为主事的大丫鬟,有了贺云芙的嘱咐,当然得事无巨细地满足他们各种离谱的要求。
不过也正是拜此所赐,不消几日,香兰就把贺行昭的脾气秉性摸了个清楚。
也就得知了一个重要线索,这贺行昭有个不为所知的习惯,那就是他对谁都不放心,家中最重要的东西,只要出门就会随时带在身上。香兰不止一次听见,贺行昭用过晚膳后偷偷去内室翻找查看他的包裹,生怕被别人偷走。
于是这个计划,也就这样被贺云芙提上了日程,由香兰作为内应,给那一家人的饭菜里加些佐料,当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贺云芙估计,那包袱里肯定不止有地契和财货。如果真的有什么秘密,肯定也会藏在里边。
这趟果真没有白来,当贺云芙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锁柜后,就见一个十分精致的绸缎包裹躺在里边。
她小心解开包裹,果然发现里边层层叠叠码着不少地契,里边是多达近万两的银票都被好好放着。
不一会,贺云芙终于有了收获。一封信件藏在银票中,信封空白。尽管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可保管得极其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