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芙行往宫中,开始思索淑妃这次让自己进宫的意思。
自从上次她施展医术救治了淑妃,不仅皇帝对她青睐有加,就连淑妃本人也极其上心。
如今淑妃一有空,就借着赏花的由头邀她进宫,还把一些与她私交甚好的妃嫔介绍给她。
说实话,宫中那些腌臜事,贺云芙懒得掺和,倒是随着对淑妃的了解增多,她隐约觉得这个所谓不争不抢的娴静贵人,可是本事不一般,不然怎么能悄无声息地笼络众人。
她随着宫女进了延庆殿,刚进去,就看见淑妃正忐忑坐在皇帝对面,正在和他下棋。
淑妃坐卧不安,明显是已经察觉情况不对,但她也不敢表现什么,棋下得一塌糊涂。
皇帝却十分有耐心,问淑妃道:“爱妃最近身子可是又不舒服了?我见你最近总是邀那贺云芙入宫。”
淑妃面露尴尬之色,贺云芙刚好随着太监进来。
她见皇帝在此,当即恭敬叩首道:“臣妇林贺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云芙声音平稳,显得不卑不亢。
皇帝同淑妃下着棋,等一会,见淑妃看向贺云芙,抬头道:“爱妃为何不落子?”
“陛下……”淑妃硬着头皮道:“你看那贺云芙还跪着呢。”
“哦?”皇帝将棋子放回棋盒,随口道:“既然如此,那便不下了,爱妃你且和林贺氏聊吧,朕就不打扰了。”
皇帝走后,淑妃这才热情地拉起贺云芙,两人像是闺蜜一般,热络地坐在榻上闲聊。
“林夫人,今日可真是不巧,要不是陛下他非得过来下棋,我便把静妃邀过来,咱们一起吃些茶点。”
“不碍事的,娘娘。倒是您每次把妾身介绍给其他贵人,把妾身夸得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瞧你说的,若是以前就知晓你有这般本事,也就不用每次都得看那些太医院的糟老头了。你可是有真本事的,妙手回春有我作证,何须如此谦虚?”
“娘娘过誉了,妾身不过是多看些医书,哪有您说的那般夸张。”
贺云芙表面谦虚,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又是静妃。
贺云芙不禁有些诧异,为什么这淑妃一再希望她见见那静妃,两人是有些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随后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贺云芙见时日不早,这才委婉道:“妾身的婆婆到了服药的时候,妾身该回去了。”
“你倒是个有孝心的,那便回去吧。我可是不好留你了。”
虽然淑妃说得好听,可又拉着贺云芙。她被磨得实在没办法,贺云芙写了个养颜的方子,淑妃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她离开,还笑说:“今日就不留你用膳了,何时有空,我再唤你。”
贺云芙应了声,也没多说,就怀着心事回了林府。
方才入了林府大门,她便看林清舟急切走了过来,焦急出声道:“嫂嫂,这次淑妃召你入宫,可曾有些旁的事?”
贺云芙没有说话,只是往府里走去,她也在思考淑妃的意图。
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淑妃把自己捧得过高了,若是因为这种原因,被人误以为她代表洛王府已经站队。在这般大张旗鼓地炫耀下,如何逃得过旁人的眼睛?
参与后宫争斗的下场不言自明。她现在这般在宫中露面,又何尝不是一种捧杀?如果还是这般,可能不出几个月,要是有人想要敲打淑妃,那么多半会杀鸡儆猴,而她就是最好的目标。
只是贺云芙此时没有证据,只是心存疑惑。
林清舟见她不语,面色不由得郑重起来,他跟着贺云芙来到客厅,嘱咐道:“嫂嫂,你最近进宫的次数频繁,可得注意安全。那宫中不比外边,你若是和那淑妃太过亲密,被人打上淑妃的印记,恐怕会遭她的仇人记恨。”
“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和我说便是了,若是你不好出手,我也能帮上一二。”
“六弟放心吧,我最近入宫确实频繁了些,我会小心的。”贺云芙听到林清舟这样说,赶忙出声。她看了眼林清舟,叹气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淑妃总是把我介绍给其他妃嫔,我心里有些没底。”
林清舟的眼中带了冷光:“她可是居心叵测?”
“不好说,我现在也拿不准淑妃的意图,可是人家是宫里的贵人,我又如何能不识抬举呢?”
“嫂嫂,遇见这种事情,你该早些和我说的,不该独自冒险,宫中可不比别的地方。”林清舟提高些声音,神色一凛:“后宫自古倾轧至极,那淑妃怕是不怀好意。抬举谈不上,若是想借着这种方式,把你搅进宫斗,还得看我答不答应。”
贺云芙叹了口气道:“六弟莫慌,事情还不至于此。倒是我还真有件事得让你帮我查查。”
“嫂嫂尽管吩咐就是。”林清舟冷笑出声来:“那淑妃也着实该敲打一下了,她们家族在外总是有些产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