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云芙一直不语,林清舟骤然起身,将悬在腰间的那块玉牌取下。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这洛王府上下,任何一个人见了,都得听令行事,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林清舟将玉牌塞进贺云芙手中:“以后你就是这林家的女主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须理会旁人。”
贺云芙将玉牌拿在手里,感受着温润的触感,她本想要拒绝,可偌大个林家真要有人添乱,还真不好处理,毕竟现在冯瑶虎视眈眈,林清舟也要离家练兵。
原来她这六弟一直如此信任她,在这个节骨眼,能将整个林家托付给她,着实让贺云芙惊讶。
她有些沙哑道:“六弟,这可是家主的信物,你……”
“那又如何?”林清舟不屑道:“我林家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就算那位的旨意,也要看我想不想听。”
他盯着贺云芙,故作轻松道:“林家欠了你太多,光是一个名头可不够,所以嫂嫂永远都是林家的大夫人。”
贺云芙看着面前的青年这般情感真挚,那些扫兴话却是如鲠在喉,最后,她也只是嘱咐道:“隔墙有耳,慎言,在家也就这样了,你出去可不能这般。”
林清舟见贺云芙收下令牌,拼命点头道:“明白嫂嫂,我都听你的。”
“六弟……”贺云芙抿了抿唇:“我如今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出去切莫再说这种话了,如今你重拾兵权,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个眼睛盯着,要是有人误会我们的关系,被人穿凿附会,可是会影响你的前程。”
林清舟神情一怔,原本那句我行得正,坐得端,愣是没说出口,只得悻悻地点头。
他迟疑了一阵,这才嘱咐道:“嫂嫂,过几日我要离家练兵,你可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且去就是了,莫要辱没了林家的名头。”贺云芙果断开口。
现在朝廷局势纷乱,林清舟若是能把握好机会,便能一飞冲天,贺云芙能做的就是做他的后盾。
贺云芙还想说什么,便见林清舟将林羽唤了进来。
“嫂嫂,我若离开林家,你有事尽管使唤林羽,那些不太方便的,尽管交给暗卫。”
这时贺云芙才真正变了脸色,暗卫可是林家最后的依仗,只有林家家主才能掌握,怎么能假于人手?
“万万不可!”贺云芙坚定的出声:“家里有那些仆人就够了,你若不放心,就留下几名亲卫,暗卫那事切莫不可再提了。”
“好,全都依你,万事小心。”林清舟让林羽退下,无奈道。
“六弟,平安归来,我给你接风洗尘。我会帮你守住林家,我生是林家人,死亦林家鬼。”贺云芙正色开口。
林清舟被贺云芙的话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许久后,他起身行礼道:“林家能有嫂嫂,此乃林府之幸,若他日拨云见雾,必不相负。”
等送走林清舟后,贺云芙回到屋中,就听见香兰上前来,冷静道:
“小姐,那谢亢来了,说是替那冯瑶给你赔罪。”
“我还以为是她亲自来呢。”贺云芙黛眉轻挑,随即吩咐道:“和我出去看看,莫要失了礼数。”
谢亢见贺云芙进来后,他当即恭敬拱手道:“林夫人,我家小姐已经知错,特令我送来这块玉佩,给您赔罪。”
说着便将一块质地清透的玉佩双手送上。
贺云芙对这种客套话,没有放在心上,可看见那块玉佩,脸色却变了。
那块玉佩赫然是母亲生前所爱之物,只是那日遭了难就此遗失,贺云芙原本以为是被歹人拿走了,没想到今日却出现在谢亢手里。
贺云芙凛了凛心神,接过玉佩,淡然道:“冯小姐的一片心意,我便收下了。既然都是误会,那不妨明日一聚,冰释前嫌。还谢先生转告请冯小姐务必赏光。”
谢亢心中疑惑,他自知这两人的仇怨已然不可调和,为何这贺云芙非要这般,却还是连连称是。
“既然如此,小的就不打扰了。夫人的话,小人一定会如实转告。”
……
席面设在琼楼,是京师最好的酒楼。
每天无数王公贵胄和官宦子弟,在此日夜笙歌,竟然无一人生事。
据说琼楼的老板长袖善舞,靠着白手起家,做出了这番事业。不过还有人谣传,那个神秘老板只是傀儡,这琼楼是太子的产业。
贺云芙来得很早,她身着一身颇有古色的长衫,端坐在宴席之前,静静等待着冯瑶的到来。
冯瑶刚一进入包厢,心头就升起了一丝狐疑。原本谢亢说起此事,她还有些不信,心说那块玉佩也只是平常之物,怎么引得那臭寡妇如此大动干戈?
她自诩有赵王撑腰,提振了一下精神,向着贺云芙看去。
“林夫人,我来迟了。”
贺云芙就这样坐着,平添了一种额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