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舟最近梦里总是梦到那晚的事,心虚的很,尤其每次面对贺云芙温言软语的关心,他就会觉得心更乱,因此开始躲着贺云芙。
这天,香兰却来急匆匆禀报,贺云芙病了,而且还病得很重。
这下,林清舟哪还顾得上去什么北疆,一门心思都在琢磨,嫂嫂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就一病不起了?
他刚踏出房门,就恍然大悟,这可能是贺云芙计划。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京城杏林圣手赵渊就被请到了洛王府。
老人家颤颤巍巍被侍卫搀扶着走了进来。
林清舟朝赵渊点点头,开口道:“我家嫂嫂病了,您能不能帮忙诊治一番。”
“仅凭公子吩咐。”
洛王死后,林清舟便是最合理的继承人,可惜爵位一直空着。圣旨还没发下来,许多人私下早就这么叫了,但太医却是个极其遵守规矩的人。
赵渊看了数不清的病人,可不见病人,由人转述病症又算什么问诊?
他只能硬着头皮听着林清舟的描述,最后皱着眉头道:“林夫人的症状,有些奇怪,可不止于此啊,若是能当面号脉,才好判断。”
林清舟没有说话,抿了口茶,淡然道:“我那嫂嫂现在不方便见客。”
他面色如常,口吻一片清冷:“老先生,若是没病,我为何要大费周章,把您请来?”
赵渊没有说话,他看着林清舟的眼睛,那眸中带着一股骇人的杀意,面上却似笑非笑:“嫂嫂体弱多病,近来操持家里耗尽了心血,身体甚是虚弱。可体虚之症重在调养,难免有些旁的病症,对吗?”
如今赵渊已经明白林清舟的意思了,他不敢说话,整个人微微颤抖。
林清舟继续道:“您老难免也有些疑难杂症不擅长,我觉得您要是说嫂嫂的病症难治,再来多少庸医告诉我药到病除,我林某也会将他们打出去。”
赵渊已经落了冷汗,一旁的侍卫推过一个小盒子,林清舟扬了扬下巴:“赵老先生,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可赵渊哪敢碰那盒子,以为自己被卷入了王室纷争,保不齐说错一句话就要死于非命。
林清舟倒是颇为善解人意地打开了盒子:“小子亲自给您打开。”
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三排金元宝。
“赵老爷子,您好像还有三个孙子,对吧?”他继续补充道。
听到这话,赵渊深吸一口气,抬眼道:“这礼物您还是拿回去吧,这病赵某治不了。”
也不知为何,这事就闹得满城风雨,几乎人人都知道洛王府的四夫人染上了怪病,就连杏林圣手赵渊都束手无策。
林清舟救嫂心切,已经悬赏黄金百两,只为一纸偏方。无数江湖骗子和名医圣手揭榜,可都是悻悻而归。
……
又过了几日,林清舟救嫂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故事的主角贺云芙正带着三位婢女,悄悄去了大相国寺。
知客僧见贺云芙的衣着打扮不似凡人,当即双手合十,询问来意。
贺云芙由香兰搀扶着,轻咳了几声,她转头看向香兰,香兰忙上前来道:“这位小师傅,麻烦您通报主持一声,就说洛王府林夫人求见。”
说着知客僧不敢怠慢,赶紧让小沙弥招呼两位贵客,自己则跑去禀报主持。
大相国寺今天香客不多,没过多久,另一行人也走到了门口。她们阵仗极大,就连小厮和婢女加起来,估摸有着十几个。
贺云芙看着眼熟,没有说话。那名贵妇凑到贺云芙面前:“哟,前几日不是说林夫人得了怪病,我看你好得很呀,你那小叔子,可真是心疼你啊。”
香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贺云芙急促咳嗽起来。香兰赶紧假装神色惊慌:“小姐,你怎么了?”
听见咳嗽之声,贵妇人虽有迟疑,却是不依不饶。
正巧知客僧此时回来,赶忙上前说道:“林夫人,主持有请!”
说着,香兰谢过知客僧,就扶着贺云芙踏上台阶,邀月迎月一同跟着,那贵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洛王府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第二天,这件事不胫而走。据说身染怪病的贺云芙,匆匆前往大相国寺,就是为了求签。
大相国寺的签文极准,有人花了大价钱,从某个小沙弥手里买到了贺云芙的签文。
这一签是下下签,由主持亲自解签,大意为一切皆因前缘未了,没有好好超度亡夫,当然被怪病缠身。
风言风语也如期而至,大家都觉得贺云芙作为妻子,根本没有给林家用心做法事,这才染上了怪病。
而她一个守寡的妇道人家得病,说什么也不该让小叔出面,这样和小叔扯上关系,实在让人不齿。
而此时贺云芙无心关注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因为她正坐在锦墩上,垂着眸,听着太后呵斥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