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三更,更夫邦邦的三声后芙蓉镇更显寂静。
仿佛黑夜里的一只耗子,一个人灵活的打开一扇门,没有发出一点额外的声音。
“大当家的,点子已经睡了。”来人是个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他说的大当家裹着皮大衣大刀阔斧的坐在屋中间,在他旁边赫然坐着店小二。
“蔡当家的,怎么样,我没说谎吧。这要是惯走江湖的人怎么会在陌生的地方放心睡着。”吴用呵呵笑道,“那汉子怀里的银票少说也有十几万,我亲眼看到的,真真儿的。”
“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自己掖着,还叫我来分一杯羹。”蔡当家怀疑道。虽说现在大龙山上大小匪首一团和气,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随时翻脸不是不可能。
吴用眼睛里闪过一丝淫邪,“我只要那个男人。蔡当家知道,我只是来芙蓉镇散心,身边带的人不多,我只是为了万无一失。”
吴用是大龙上最大的匪首丘老大的手下,蔡当家是另外一个匪首,手里不多不少五十来个人,二十杆枪。
“还是再看看。”蔡当家谨慎的说,“你我都不曾听说附近有什么姓郝的神医,他们出现的太蹊跷。”
“可是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吴用着急的说道,心里不由谩骂姓蔡的老鼠胆。
“找个由头留下他们就是。”蔡当家是,他不是胆小,让他活到现在的是谨慎,“总要先确定那个男人是真病还是假病。”
吴用说服不了,阴沉着脸出来,叫来跟着出来的心腹,让他回山上叫人来,明天姓蔡的还推三阻四他就自己上,他若是想来摘桃子,那就把病留下。
昏暗暗狭小的空间,悠长规律的呼吸声,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眼。
原本应该中了迷香昏睡的两个人都还清醒着。
邝耀威拿开附在口鼻的湿毛巾,“你还好吗?”
章希安嗯的一声,实际上他并不好,除了幼年时光,他从来没有和人在床上这么亲密过。
虽然房间的床换成一张,但是一来邝耀威不经常在家,二来床够大,两人各睡一边互不干涉。
但是现在在这客栈的狭小床铺,他和邝耀威手挨着手,腿挨着腿,陌生的属于人的热气丝丝传给他。
如果能看见,大概章希安现在处于全身炸毛的状态。
邝耀威打个哈欠,“他们走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来,是个谨慎的。睡吧。”
邝耀威倒头能睡,章希安却睁着眼看着帐顶。他想往床里缩也不行,邝耀威会无意识的跟着来,最后把他挤到床里面的角落,他还要翻身。
不要,不要抱我,你的假胸毛痒到我了。章希安无声的嘶吼。
但是太温暖了,章希安四肢冰冷,冬天总是被冷醒,不管他盖多少被子,抱多少个暖炉。
邝耀威就像不会冷的火炉。章希安和意志抗争,最后身体还是不争气的屈服,被半抱着睡熟了。
邝耀威醒的早,近在耳边的呼吸声让他也有点新鲜,悄悄把床帐拉开一角,晨光偷溜进来,印在章希安脸上,被美貌吸引,不肯离去。
邝耀威一时也看怔了。早晨章希安的脸比平时还要白,快要透明的白,好看的眉轻蹙,嘴角抿住,像受了委屈。
他的锐气全来自眼睛,眼睛不会让人误会他是个病弱,眼睛不会让人认为他男生女像柔弱如菟丝花。
可是现在他闭着眼。
邝耀威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柔软温滑的触感,让原本只想确定他还在的手指,流连忘返。
章希安皱眉想要醒来,邝耀威的手指放在他的眼睑上感觉眼球的颤动。
摸摸长长的睫羽。
“你在干什么?”温暖着醒来的章希安比平常多些迟钝,没有注意邝耀威的异常。
“你白的好像要消失一样。”邝耀威喃喃说。
章希安平静的说,“麻烦了,我早上要吃点甜的。”
“我去给你弄。”邝耀威好像突然警觉自己的孟浪,被火蜇一样的收回手,翻身下床,给自己倒杯凉茶,心跳的快要蹦出胸腔。
他这是怎么了。
客栈的厨师不会做甜汤,听客人早上要喝甜的,拿出白糖来冲一壶白糖鸡蛋水给送过去了。
邝耀威看着东西就要发火,章希安怎么能吃这么简陋的东西。章希安倒是倒了一杯一仰而尽,劝邝耀威说,“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小二对邝耀威说,“小的昨天帮客人打听了,都说没听过郝神医,不过芙蓉镇有位柳大夫,医术也是这个,”小二比个大拇指,“不如让柳大夫给夫人看看。”
“那请来看看。”邝耀威说,他没忘记他扮演的是一个鲁莽财大气粗的粗人。他从怀里扔出一袋银圆,“他若真能诊出什么,这些钱都是他的。”
吴用也装作很眼馋的咽咽口水,说道小的就去请,眼睛却钩子一样的看着章希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