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目捡起来认真练习。手臂平端,两桶水稳稳拎在手中,水面无漪。他严格按要求训练,尽管无人督促。禹江独特的风土人情可轻松将居住者的上进心和自制力蚕食殆尽,而他不想被此左右。
门被轻轻敲开,水面泛起波纹,顾宇探头探脑进了屋,一眼便看见标准扎马姿势的展光照。“哥,忙着呐。”
“嗯,站长找我?稍等,我马上过去。”展光照回应,准备起身。
“不,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顾宇连连摇手。
展光照继续,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便笑问:“怎么没去警局上班?禹江的治安还没好到给侦缉队放假吧。”
顾宇摊手:“禹江的治安归日和管了,局长让我们少出去晃悠,省得引起冲突。”
“怎么回事?”展光照警觉起来,手中水桶仍端得很稳。
“继交通封锁,这又开始四处抓人,外长还在交涉,估计交涉不出啥结果。咱们局长怕出事担责任,除了辖区内正常巡逻之外,其他工作都暂停了,恢复时间待定。今天早上才接的通知。”顾宇不屑地撇撇嘴。“老乌龟。”
“这样啊。”展光照淡淡回应。
顾宇见他没什么反应,索性直说:“哥,我知道,你杀了姓关的,能让他们摆这么大阵势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展光照没回应。
顾宇闪着期待的目光:“可不可以教我几招。”他的表情与初见展光照时大相径庭。
“不教。”展光照牢记顾镇中的嘱托。
“那我就天天跟在你身后,你走哪我跟哪,反正这些天警局没任务。”顾宇嘟着嘴。
这无赖的脾性令展光照无语。“好吧。不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顾宇大喜:“这个当然,我懂的。”
“你想学什么?”
“能快速杀人的。”
“你们侦缉队不给配枪吗?”
“给啊。”
“那还学什么,开枪杀人最快,还方便。”
“不是这个!我说搏杀!”顾宇急得直比划。
展光照故作顿悟:“哦,你们培训班不教格斗搏杀吗?”
顾宇怕他再推脱:“我学得不好,你再指导一下嘛。”
展光照见今日练得差不多了,便直起身放好水桶:“好吧,你先试着袭击我。”
“是空手还是拿武器?”顾宇赶紧解开外衣扣子。
“随你,怎么顺手怎么来。”
顾宇拾了只沉度适中的木棍抡上去,他抓人时常用这招。
展光照立在原地,眼看棍棒及身,才散漫地侧开一步,左手扳住顾宇肩膀,伸脚轻轻一绊,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他制住。展光照怕他摔着,牢牢抓住他胳膊。
顾宇半悬空地对着地面,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成了这个样子。“再来一次!”
这次,顾宇不再顾忌什么上下级别,卯足力气,抱着展光照胳膊不放手,企图利用肩臂力量和体重将其摔倒。他好歹受过培训,还是侦缉队长,再不济也是有些格斗能力的。但无论他怎样发力,甚至顶上几肘,展光照都磐石般岿然不动。
见顾宇技穷,展光照抓住他,拿捏着力气将他向旁边一扭,顾宇身子歪斜,栽在地上。
“没事吧。”展光照拉起他。“你臂力还可以,但下盘不稳,腰力也不够。”
顾宇清楚,展光照根本没动真格的,说臂力可以也是给自己留点面子。“我该怎么办?你给指点指点。”
“基础练习。不打好基础,练别的也没用。”展光照指了指水桶:“你有空可以试着扎马,就像我刚才那样,开始不必练得太狠,空手也可。” 展光照明了,顾宇并非一无是处,只是跟他比起来不堪一击,两年的放荡生活,足以让一个普通情报员在培训班打下的底子荡然无存。
顾宇提起水桶掂了掂:“哥,一次得练多久啊?”
“每天两个小时。”
“那我还是先空着手吧……”顾宇眨了眨眼,端这桶水扎马,他恐怕连两分钟都撑不住。
夜晚,展光照关了收音机,收拾好纸笔书籍,他刚接收了上级的传令,自刺杀行动之后,电台便不宜使用,上面只通过收音机在特定的频率和时段与他单方面联系。
23时许,顾镇中召开临时会议。
与会人员不多,只有顾镇中手下几个信得过的分区头头,展光照亲自担任外围警戒。
“这么晚打扰各位实在事出有因,抱歉。”经商多年,顾镇中历来先把客气话说足,即使对自己的下属。“上峰对于禹江站成功锄奸大加赞扬,前段日子辛苦诸位,情报工作素来九死一生,稍有差池便会送命,我代表禹江站向诸位表示感谢。”顾镇中今日尤为和蔼,而在他的下属看来,和蔼之后是更严肃的话题。“据报,整个东部地区已全线开战,我们禹江因停战协定而免于毁灭,但这一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