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却在期待这个青年的演奏!
卡罗琳和贾思科不由认真了几分,转首看向舞台上的青年。
只见在耀眼刺目的灯光下,这个俊秀好看的青年将小提琴轻轻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的身子挺得笔直,与小提琴形成了一条优美的直线,光是从视觉效果上,卡罗琳和贾思科便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暗自想到——
『我给他满分。』
而在下一秒,低沉悲伤的琴声更是让他们齐齐一怔,瞬间忘记了刚才纯粹视觉欣赏的心情来。
巴赫的《无伴奏第二小提琴奏鸣曲》的第五乐章,有一个颇具悲剧色彩的名字——
《恰空》。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在戚暮第一次听说《channe》的中文译名叫做《恰空》时,他听着自己的中文老师解释着这两个字的意思,瞬间便被这种“恍若一梦,恰然全空”的意境给折服了。
巴赫是一位典型的古典主义音乐家,他是一个忠诚的宗教徒,所以在他的音乐作品中总是掺杂了宗教作品的雄伟宏大、庄严肃穆。而这一首《恰空》,却稍稍有几分例外。
巴赫一生结过两次婚,他的首任妻子在他三十五岁前便遗憾离世,次年,巴赫就娶了第二位妻子。这样一个故事看上去并不美好浪漫,但是……
巴赫却用一首《恰空》,让这个爱情得到了永恒。
《恰空》,是巴赫在悼念亡妻。
这种感情深刻而入骨,将多年的爱情融入进了一首曲子中,表达着对爱人的思念,对过往时光的留念,以及对生死相隔、再也不见的悲痛。
青年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按动着,对于家境优渥的贾思科来说,这样一把精致优秀的仿制斯式琴并不能算是多名贵,但是此刻他却惊讶地发现:这把琴,演奏出了让他都忍不住泪下的声音。
如同男人悲沉的哭泣,那低柔徐缓的琴声从琴孔中缓缓流出,每一分都是悲痛的低泣,每一个节拍都在表达着如同大海一般深沉的哀念。痛到最终,只能化为无声的叹息。
这首曲子的难度真的很一般,但是它所要表达的感情实在太过丰富。
在戚暮之前,只有一个人表演了这首曲子。当那个人表演结束的时候,埃弗拉先生是连一个余光都懒得扔给对方,而贾思科也冷笑着不给予评论,只有卡罗琳还脾气好点地让对方下去等候。
没有对比,也就算了,一旦有了对比……
这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戚暮的最后一个音结束的时候,埃弗拉先生轻轻鼓起掌来。他目光认真地打量着舞台上的青年,那眼神似乎要将戚暮看入了骨子里。
下一秒,埃弗拉先生叹了声气,说:“兰斯说,你是个技巧性很强的小提琴手。你的技巧已经达到了炫技的层次,而你过去也经常演奏一些炫技的曲子。”
埃弗拉先生的声音在空旷的排练室里响起,戚暮微笑地颔首,只听对方继续说道:“我曾经以为,你应该像伟大的帕格尼尼那样,喜欢那些花式炫技的乐曲,对于感情这方面可能稍有欠缺。但是今天……我却意识到,我很喜欢你的巴赫。”
戚暮有礼貌地鞠了一躬:“谢谢您的夸奖,埃弗拉先生。”
“哦!小七,”一旦喜欢上对方的音乐后,埃弗拉大师对戚暮的称呼直接从名字转变为了“小七”,他说:“你对这首《恰空》的理解让我也很震惊,说实话,你的音乐风格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们很像,当然,还是有一些差异的,你比他的小提琴更为成熟圆满一些。”
戚暮闻言倏地一怔,只听埃弗拉先生继续说道:“他曾经……就站在你正在应聘的那个位子上,他演奏出来的曲子除了熟练的技巧外,还有非常丰沛细腻的感情。”
“你说的是陆?!”一旁的卡罗琳惊呼出声。
闻言,贾思科也神情复杂地看向了舞台上的青年。
只见戚暮依旧淡定冷静地笑着,听埃弗拉先生继续说道:“是的,我说的是陆,卡罗琳。”接着,他转首再看向戚暮:“在你之前,演奏这首曲子的还有一个人。他演奏得真是很一般,在没有了专业技巧的情况下,他竟然妄想理解巴赫的感情,真是让我很失望。”
戚暮忽然开口:“埃弗拉先生,不知道您说的是……?”
“哦,是我们乐团的一个小提琴手。”埃弗拉先生语气平淡地说道。
一旁的贾思科冷笑着补充:“是啊,那个家伙的水平已经很久没有一点进步了吧?他除了还算过得去的技巧外,对于乐曲本身的理解真是糟糕透顶。”
卡罗琳则有些斥责地道:“贾思科,罗就是再怎么样,也是我们乐团的成员。”
贾思科摊摊手,表示不予点评。
埃弗拉先生也懒得再说关于罗遇森的一个字,他看向戚暮,继续说道:“小七,其实在昨天晚上,你的老师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虽然并不是很赞同你来到我们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