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遇森再次见过面后,戚暮虽然得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但是却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对方。
一来是因为最近阿卡得教授给戚暮颁发了几个任务:去拜访一些知名大师,二来是因为戚暮也明白,倘若自己表现得太过热情,罗遇森就是再怎么蠢,也会察觉到一些不对。
当提着琴盒从一位著名小提琴家的家中走出的时候,戚暮垂着眸子看着地面,漫不经心地向自己的酒店走去。
正值中午,明媚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这片大地上,为砖红色的地面镶了一层金边。戚暮回忆着前几天接到的那通电话,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
其实早在戚暮刚来到维也纳的第一天,他就暗地里找了一个私人侦探,看看是否能查到罗遇森背后的那人是谁。
在戚暮的认知里,对方既然能够让罗遇森冒险给他下药,首先必然是个地位颇高的人,其次肯定许下了一定的好处。
只要有经济往来,那必然会留下证据,被抓到完全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但是,就在戚暮满以为能够轻松得到幕后那人的身份时,私家侦探却苦恼地告诉他:“罗遇森的银行户头在最近的10个月里,并没有任何一笔大额资金的进账。先生,您是否还要往其他方面的信息再搜查搜查?”
这个答案让戚暮微微怔住,他稍稍思索了一会儿,才对着电话那边的私家侦探说道:“再往其他方面查询一下吧。”
对方再次得到了一笔资金后,又开始继续搜查起罗遇森这10个月中的其他方面信息。而戚暮则是挂断了电话,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既然不是金钱交易,那么……罗遇森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处?
戚暮知道,在他死亡之后的这10个月里,罗遇森一直是维也纳交响乐团的第二小提琴组的副首席,没有得到一点的提拔。甚至从他那天晚上,在维也纳交响乐团的小楼外见到的情况来看,罗遇森好像一直被乐团里的其他人孤立了。
如果罗遇森真的是在帮贾思科做事,那么……
他现在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
曾经戚暮以为这个真相已经浮露于水面,只待他去发现。而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所有的事情仿佛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蚕丝蛛网包裹着,如水中望月,让他看不清晰。
这样想着,时隔三天后的现在,戚暮便打算再去与罗遇森联系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异常。
但是他还没有动作,手机便忽然震动起来。戚暮刚看到手机屏幕上那熟悉的名字,他微微怔住,然后诧异地按下接听键,低声道:“闵琛?”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低低的“嗯”声,闵琛压低声音说道:“很久不见了,戚暮。”
听了这话,戚暮微微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嗯,确实有很久不见了。最近柏爱的排练还是很忙吗?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出来吃个饭什么的,我最近已经渐渐空闲下来了。”
早在十天前闵琛来到维也纳后,就给戚暮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得知对方竟然已经到达维也纳了。
但是在那个时候,阿卡得教授还死死守在戚暮的身边,让他无法脱身。而等到阿卡得教授终于离开维也纳后,柏爱那边的排练却渐渐忙了起来,让闵琛倒是没了时间。
“你现在在哪儿?”
听着这话,戚暮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直接回答:“我在格尔街附近,刚刚拜访了安科尔大师。”顿了顿,戚暮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惊道:“这么巧,难道你也在这附近?”
说着,连戚暮自己也觉得太巧合了一些,他勾了唇角,忍不住笑道:“好吧,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啊……维也纳这么大,这得多有缘才能正好碰上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俊美优雅的男人薄唇微勾,在心里暗自想到:嗯,确实很有缘,而且……还碰上两次。
“今天晚上柏爱的音乐会门票,你拿到了吗?”
戚暮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笑着颔首:“嗯,今天早上拿到了。我没想到是丹尼尔亲自送过来的,真是太谢谢你了,闵琛。你知道的,柏爱的票一直都很难买,听说现在在黑市里已经炒到了500欧元一张呢。”
“嗯,拿到就好。”男人醇厚磁性的声音透过听孔传来。
戚暮笑道:“不过啊,你让丹尼尔亲自送过来好像有点太过了吧……我今天早上开门的时候可吓了一大跳,我本来以为要么是你邮寄过来,要么是你有时间了,顺便给我带过来。让丹尼尔送过来,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闵琛:“……”
所以……在“他亲自送票”和“丹尼尔送票”两个选项中,原来后者更郑重一些?
两人又聊了几句,在互相道了一句“晚上见”后,便挂断了电话。
与这个很久未见的男人通了一次电话后,不知怎的,戚暮竟然觉得原本复杂的心情似乎明朗许多。于是,趁着好心情,他干脆暂时先忘了某个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