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月初。
苏婉迎来了七天国庆小长假,赵燕来所在的钢厂给他们工人放了两天。
一早吃过饭,赵燕来把几个孩子召集在屋里,商量着假期要怎么过。
苏婉靠着窗户,不动声色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按照上辈子的原有轨迹,区主任还有几十分钟就要过来这一片拿着喇叭召集群众宣布拆迁的事情了。
可她到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从赵燕来手里套一套房子在自己的名下。
这实在是难,难如上青天啊!
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她慢慢找机会就是了。
在这之前,还是要确保赵燕来能痛快地答应拆迁。
别像上辈子那样不肯搬,结果一场暴雨后被迫搬走,原本的两套楼十万块钱,他们家只拿到了一套楼。
那样,她想从赵燕来手中拿房子的难度堪称地狱级别。
思及至此,苏婉直起身子,在苏伟的七嘴八舌下,突然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去乡下爷爷奶奶家吧。二叔他不是把爷爷奶奶的房子变成果园了吗?我们去摘水果。”
苏伟瘪嘴,兴趣不大地道,“乡下有什么意思,不如去上海旅游。大哥二姐,爸妈你们说呢?”
苏鸿盘着腿玩套圈机,“我都行。”
苏娟抱着枕头,蔫蔫地道:“我也是。”
距离马佳伟坐牢十多天了,表面是马佳伟和她的事情彻底翻篇,实则苏娟感受到学校同学们都有意疏远她,街坊邻里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刻意打量。
她偶尔还能听到一些他们暗地里的探讨声,说她两腿间缝隙大,肯定不是处女了。
搞得她无时无刻地想夹腿,恨不能让两腿间变得严丝合缝。
玩什么玩啊!她一点心情没有,只想待在家里看书,等来年夏天高考,她一定要考上清华,让那些嚼她舌根的人闭嘴,也让苏婉后悔那么对她!
她要成为人上人,让苏婉仰望的存在!
苏建成吧唧了口报纸,唉声叹气地卷着烟丝说:“大前年你二叔要搞果园来咱家借钱,咱家没借,还让你二叔把以前欠咱家的欠还回来了。”
“如今哪有脸去了,要不听苏伟的去上海,可以住三弟家。”
赵燕来穿针引线的纳鞋子,明嘲暗讽的道,“你二弟成天到晚净会瞎折腾,说真的,他现在那果园赚钱了吗?别又赔了,欠一屁股外债。”
苏建成下面有俩弟弟。
二弟初中毕业就开始做买卖,然后赔了,欠了五万多外债。
他们父母在世的时候,苏建成当大哥的是必须拿钱帮二弟堵窟窿,父母不在了,赵燕来就不让他帮了。
苏建成向来听老婆的话,然而对这件事情上他早就后悔了。
现下又听赵燕来的风凉话,他没好气地道,“哪儿啊,我听三弟说二弟果园经营得很好,今年年初还在宁城买了楼。”
话聊到了点子上,苏婉勾着唇角去看赵燕来,不出所料的赵燕来脸色很是难看。
“你听他吹牛皮!”赵燕来不信地道,“宁城的楼房,大一点的要十几万,他就倒腾点水果,怎么可能赚这么多?”
“水果不值钱,果树可是值钱。二弟跟朋友弄了好几片园子,不止是老房子……反正人家是住上楼了,下一步还计划买小汽车。”
“……”赵燕来心里严重失衡,把没纳完的鞋子扔进竹筐,嘴硬道:“住楼有什么了不起的,上次徐主任不说咱家这边要拆迁,以后白给送楼住。还有拆迁款拿。”
苏建成自怨自艾地道,“得了吧,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情,你还当真了。”
“嫁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我做做梦还不行了啊?”
“我没出息?还不是让你给耽误的,当年我三弟拉我去上海的钢厂做工,你不让,结果好了,我三弟在上海的钢厂一路升到了总经理,你看看咱们这的钢厂,我干到死也没什么出息。”
“你三弟是大学生,你就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文盲,还跟人家去上海,去喝西北风吗?”
苏建成的自尊心让赵燕来按在地上摩擦,他涨红着脸,哼哧着抓起烟灰缸扔在了赵燕来身上。
赵燕来眼睛一瞪,眼看着要大战一触即发,屋外响起大喇叭播报的声音——
“各位居民,各位居民,建设局现有一件大事要宣布,请所有人立刻到街口的利民小卖部集合!各位居民,各位居民,建设局有……”
赵燕来眼睛一亮,心底异常雀跃,能不能是拆迁的事情啊?
她迫不及待下地,挥着手叫着全家的人,“走走,快都出去看看!”
乌泱泱的人倾巢涌向利民小卖部的门口。
赵燕来呼吸急促,脚下生风的超越了前面一个又一个人。
抢了个前排位置站好后,她回头见苏建成没跟上,当即啧了声,苏建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