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的粥——不是屯屯糊那种噎嗓子的东西;变成二黑,可以假装孝顺地给赵百香和二黑她妈家把水缸都挑满,让真正的懒蛋二黑第一天回家受宠若惊,第二天被骂的找不着北。
就是非要等半夜变回来实在麻烦——赵百香总觉得蜉蝣留在家里的时间少了。
“嗨,别担心,男孩子嘛,七八岁正是皮猴子的时候,狗都嫌!”
赵百香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忙着采花呢。
钱婆婆经过时还打趣道:“哎呀,香儿啊,你这院子里都快成花海了,是不是怕咱家志远回来找不到家门啊?”
志远是蜉蝣叔叔的名。以蜉蝣有限的记忆,这家伙文绉绉的,合该是个读书人,不知道咋也上了战场。
赵百香脸颊微红,竟像新媳妇一样低头整理着衣裳:“钱婶,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不是想让家里看着更喜庆些嘛。”
她很快不摸衣角了,有些羞愧地把自己又黑又青、满是裂痕的手藏在了背后。
王姐姐温柔地一把拉过她的手,加入了她们的对话:“婆婆,要说您也该打扮打扮家里呢,男人们快回来了——就这几天了!”
“回来好,回来好啊。”钱婆婆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打了二十四年了。老头子走的时候,婆婆我还能扛得动两担水呢,他该不认识我了吧?”
老人家有些感慨:“一转眼,已经克明二十七年了啊——”
蜉蝣不知道女人们都在聊什么,克明年间,持续足足二十四年的战争又意味着什么。小孩子们还在镇子口所谓的“防御工事”那里唱着歌:
“克敌前行,
明知路难——”
“战鼓声声,
心痛如穿。”
至于为啥路难,为啥心痛,蜉蝣不知道,二黑也不知道。也许是路太远了没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