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将满脸的错愕,不是说确定身份后可杀了陆惊蛰吗?
怎得如今却又要保护起来了?
面对贪将不解的神情,影蛇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令旨传达完毕,她几个滑步,便如一道影子游走而去。
“坏了!那蛮子不会将他打死吧!”
贪将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拔腿便向着龙凤客栈飞奔而去。
刚靠近了些,却见着一群人围在距离客栈百米之处,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一股浓浓的烧焦味袭来,令贪将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他踩着几个商贩的头顶来到客栈前,只见里面,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之中,忽地现出一人影。
贪将定睛望去,那人全身的衣物尽数被焚去,两眼闪着金光,全身裸露着的皮肤通通红。
而更显得诡异的是,他胯下无根,根本就是个怪物!
叫麒麟街上的一众商贩游客们,吓得是四处逃窜。
见此情形的贪将心中一沉,泄了气似地跪坐在地上。
眼前那怪物正是自己的同僚,嗔将。
而他这般状态,再加上沾满鲜血的双手,足以证明,自己来得为时已晚。
张道长,被那嗔将杀了!
客栈上下无一幸免,莫说那掌柜的,就连跑堂的小二被深埋于火海。
一切,都让贪将在太子面前最后的补过机会,付之一炬。
“逆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回旋在皇城天凤宫内。
项天恒气的是面红耳赤,胀起的肚子将那黄袍又撑大了半分。
“你可知那龙凤客栈是皇家产业?客栈的掌柜可是户部侍郎的亲弟弟!”
“这些也就罢了,你难道不知,那陆瘟猫小儿子的丧宴,也是要在客栈举办?!”
“你还害死了他的超度道士!”
项天恒一声声的指责,如同滚烫的龙息,烧灼着项北辰的耳朵。
他实在是不解,先前从母亲雷世兰那里得到消息,陆惊蛰确实已死。
所以那客栈里的确实是懂道法的道士,张百忍,如此能人,怎会轻易死去?
“父皇,方才京吾卫来报说,客栈里的尸体皆面目全非,道长那般高人,说不定并未被那火”
“那火确实烧不死一位修道的高人!”
项天恒打断了项北辰的话。
“可你派去的哪里只是大火,是南厂残留的两只凶将!”
“雷诏寺那叛贼,生前把他们放在毒缸里,炼成了怪物!哪里是一般人能敌得过的!”
项北辰越听,心里越是惶恐。
他也没想到,那贪将为了急功近利,竟从那烂掉的南厂之中,挖出了嗔将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项北辰这般想着,天凤宫的大门,却在他背对着的方向忽然开了。
外头的阳光洒在他的背上,却令他打了个寒战。
他不敢回头,却只觉得,有一双愤怒的虎眸,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老肥鳝,什么意思,是你容不下我家惊蛰安去,还是容不下我陆起!”
陆起的声音低沉,却在项北辰的耳畔,如同惊涛骇浪。
项天恒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同陆起解释,便突然神色一厉。
抄起身边的天子剑剑鞘,对着项北辰就是一顿毒打。
一直打到他再动不了一点,一直打到他,快要喘不上气。
“罢了!”
直到陆起吱声,项天恒才终于停下手。
“我儿的丧宴,改在皇城之内,我儿的丧礼,办在凤宁宫!”
“还有,丧礼那天,叫那雷释天让出宰相之位,否则,我顺便也给他送个终。”
说罢,陆起转身离去。
而此刻奄奄一息的项北辰,再也支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铛————!
两日后,南方的丧钟,回响在了京都的上空。
金碧璀璨的凤陵皇城,一日之间被裹上了白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个多了不得的人物。
殊不知,只是个名不见经传,只有些纨绔废物之名的世子。
后宫与百官们见这阵仗,少不得有些咂舌。
只是在他们见到陆起时,脸上竟奇妙地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有的甚至为陆惊蛰抹起了眼泪,却连那陆惊蛰是什么样貌都不知道。
“棺起!摆驾,凤宁宫!”
丧队一路向那雷世兰的住处行去。
毕竟那陆王爷说了,这等在旁人看来的晦气之事,偏要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办。
气的那负责迎丧队的雷世兰,在凤宁宫里直跺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