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到了年底,贾家这个年过得不怎么样,荣国府那边就不用说了,史氏过年也没放出来,贾代善心情这小半年来一直没好过,贾政两口子倒是志得意满,不过却不敢在贾代善面前表现出来。至于贾敏,不是她亲娘管家之后,日子也有些不好过起来,小王氏除了对贾珠和贾元春,还有贾代善,对谁都很抠门,贾敏本就是聪慧敏感之人,要不然,也生不出那样的林黛玉出来,只是贾家的男人,多半对内宅的事情不上心,史氏被软禁,贾敏连去看望都是不能,更没办法去找贾代善哭诉,因此,原本明媚的小姑娘变得沉默了不少。
宁国府呢,贾敬一家子都没回来,留下贾代化一个老头加上一帮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侍妾,热闹得起来才怪了,不过,他宁可自个在家想法子逗乐,也不想再对上贾代善那张苦大仇深的脸。至于贾赦,更是不乐意跟一帮面和心不合的人凑在一块儿敷衍。
因此,开过祠堂祭祖之后,大家都是各回各家。贾赦腊月二十之后就一家子回了顺平子爵府,总要等到阿寿抓了周之后再回别院居住。
往年过年还算清静,今年封了爵,每天门房那边都能收到大把的帖子,有些平素听都没听说过的人也递了帖子说要来拜年,弄得贾赦一阵头大,他也没有打算真的见这些人,不过只是挑了一些关系较近的亲戚还有一些以前有些往来的人走动了一番,等到过了正月初十,才算是慢慢清静了下来。
正月十二的时候,老天爷不给面子,又下了一场大雪,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要举办的元宵灯会也是办不成了,最多民间小规模乐呵一下,贾赦在家干脆玩起了冰灯,在花园里面弄了一大堆造型各异的冰灯出来,里面放上一支蜡烛,看着也是颇有些趣味。
阿寿对于各种冰雕也很是喜欢,他如今力气比之前更大了,不用点力气,都能从你怀里挣出来,差点没叫他爬到了冰雕上,把张氏吓得够呛。男孩子顽皮不是什么坏事,喜欢冰雕也不是什么奢侈的爱好,这年头手工作品可不像后世那样值钱,贾赦想要多弄出一些新鲜玩意改善自个的生活,家里养了不少工匠,对这些人来说,弄点冰雕实在是小意思。
贾赦干脆叫人在走廊上摆上冰雕,连廊上挂着的各色灯笼也换成了冰灯,阿寿喜欢看,直接叫人抱着站在走廊上看就可以了。
往来的亲戚朋友知道了这事,都是不由失笑,回头都要说一声贾赦的爱子之心,一些人有些酸溜溜地说什么惯子如杀子,而更多的人却是想着贾赦之前没了一个儿子,只怕是把对那个儿子的愧疚转化成了疼爱,加倍给了现在这个孩子了。
倒是一些人听闻了贾赦这边的一些事情,难免要说一声:“玩物丧志!”不过这等评价对贾赦来说却是不痛不痒,即便传到贾赦这里,他也当做没看见。
顺平子爵府如今重要的不是这些,却是阿寿抓周的事情。
贾赦这会儿才发现贾宝玉这家伙当初抓了胭脂绝对有问题,这玩意压根是不应该出现在抓周席上的,抓周准备的东西很多,但是哪怕准备点心都是那种看着普通,凉了连一点香味都没有的那种,反倒是书本还有其他寓意比较好的东西,要么本身就是用非常亮眼的材质做的,要么,就涂得花花绿绿的,总之,以吸引眼球和注意力为要,而其他那些寓意不怎么样的,普遍就是那种灰扑扑的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这么一来,即便没经历过训练,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抓周宴这一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阿寿穿得跟个大红包一样,戴着一只轻巧的中空金项圈,上面还挂了个平安锁,阿寿对这金闪闪亮晶晶的东西显然很喜欢,抓着那只平安锁就往嘴里送,他嘴里已经长了几粒米粒大小的小白牙,不过也没多大力气,却是在平安锁上糊了一大堆口水。
张氏梳妆好了转头一看,见儿子坐在那里啃着平安锁,贾赦还在一边看着逗乐,妙目一横,嗔道:“光顾着笑,阿寿这么点人,骨头还软着呢,虽说这项圈金锁轻巧,但是戴着也坠脖子,还不拿下来,等到抱出来的时候再戴上!”
贾赦夸张地弯腰行了一礼:“夫人教训的是,小生自当从命!”
逗得张氏掩口直笑,然后看着贾赦利索地将项圈和金锁取了下来,塞给阿寿一块胡萝卜雕的小老虎,阿寿也不介意,抓着胡萝卜直乐。
抓周宴却是中午,上午的时候,便有宾客陆陆续续到了,张氏去接待女眷,而贾赦有些不舍地亲了亲儿子娇嫩的小脸蛋,然后去招待那些男客了。
年前给亲友的帖子就已经发出去了,贾赦有官有爵,却没有实权,一般的人也不会来拍他的马屁,因此,来的也多是亲近的人家。贾家各房都有人来,史家跟王家当初却差不多是跟贾赦撕破了脸,贾赦也没有下帖子,因此,也没人凑过来,倒是四王八公跟贾家也算得上是老亲,贾赦还没有出继的时候,跟这些人家的子弟都挺相熟,玩得也还好,因此,也都派了人过来,另外就是姻亲,比如说张家的人。
其中不少人自从贾赦出继之后,还真没怎么跟贾赦打过交道,原以为贾赦为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