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贾赦将孩子的名字确定下来,张氏就生了。原本应该是二月上旬的预产期,但是还在正月里头,张氏就发动了,很是吓了贾赦一跳,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好在张氏生产很是顺利,她本来也不是头胎,算是有了经验,孩子早产一点也有好处,个头会小一点,因此,午后发动,太阳落山之前,孩子便生了出来,是个健康的男孩,五斤七两,而且,大概是孕期营养充足的缘故,虽说早产了小半个月,但是孩子却很好,胎发黑亮茂密,刚生下来时,大概是因为泡在羊水里头的缘故,皮肤红彤彤的,但是没多久便白嫩起来,哭声也非常洪亮,贾赦如同捧着一个珍贵的易碎品一般,有些笨拙僵硬地抱着这个小小的婴儿,几乎要喜极而泣。
张氏也累得厉害,生下孩子之后,强撑着看了孩子一眼,就撑不住睡着了,贾赦早就准备好了奶娘,总算没让小家伙饿着。这年头,稍微有点权势钱财的人家,奶娘就是标配,张氏生得纤细袅娜,哪怕孕期滋补了一番,依旧没有胖到哪儿去,奶水不足是肯定的,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婴儿配方牛奶,母乳不够,奶粉跟上,因此,起码在孩子没开始吃辅食之前,奶娘都是必须的。
不过,贾赦也没打算让自个的孩子不跟生母亲近,反而亲近奶娘,因此,他找来的奶娘却是从庄子佃户里面挑出来的,而不是家生子,等到孩子断奶了,便给一笔钱放奶娘回家,孩子还是在张氏身边长大会更好一些。
孩子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在贾赦眼里,没人比他更加玉雪可爱了,贾赦抱在怀里几乎舍不得撒手,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抱孩子让孩子最舒服的方法,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孩子,简直像是抱住了全世界,一时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贾赦被得到孩子的喜悦弄傻了,却也没忘记正事,接生的稳婆被赏了二十两,伺候的婆子每人也有十两,正院伺候的下人多发两个月月钱,其他的多发一个月的,还亲自在门口挂了小弓,又命人给亲戚家报喜。
张氏醒来的时候,发现贾赦就在自个身边守着,心中一甜,又是嗔怪道:“恩侯怎么在这里,这产房晦气,哪是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能来的地方!”
贾赦挥了挥手:“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哪来这么多说法!之前媛儿你生产,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已经够对不住你了!”
张氏也没有硬将贾赦赶出去的意思,男人自己不在意,自个在一边浇冷水,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何况,他们也是多年的夫妻了,很不必弄得太生分,因此便问道:“孩子呢?”
说到孩子,贾赦又是乐得合不拢嘴,他压低了声音:“孩子睡着了,来,我扶你看看!”
说着,贾赦将张氏扶起,一起探头去看就放在床边上的婴儿床,婴儿床是张氏还在怀孕的时候,贾赦画了图样,让下面的工匠做的,将小床做成了海豚的形状,看着极为可爱,下面波浪一样的底座是可以活动的,轻轻一推,婴儿床便会轻轻晃动起来,很是方便使用。
这会儿小东西已经睡着了,有些昏黄的灯光下,小家伙睡得很香,偶尔口中哼哼唧唧两声,大家都要以为他就要醒过来的时候,他又没动静了。
贾赦轻声说道:“我给他取了个小民,叫阿寿,不求他日后如何聪明智慧,闻名显达,只要他能够长寿安康一辈子就好!”
张氏一下子想到了小小年纪就夭折了的贾瑚,不由鼻子一酸,眼睛也有些发涩,却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她深深地凝视着婴儿床里那个安静的小东西,轻轻点了点头:“嗯,阿寿就很好!”
贾赦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他有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阿寿的小脸蛋:“小阿寿,你会一直好好的,知道了吗?”
贾赦跟张氏轻声说着话,憧憬着自个孩子的将来,然后,刚刚有了个小名的阿寿却是丝毫不给父母面子,忽然就张嘴大哭起来,贾赦差点没傻掉了,不等奶娘从外间进来,自个就小心翼翼地将阿寿抱了起来,伸手一摸,不由笑了起来:“小阿寿这是尿床了!”一边有些笨拙地解开孩子的襁褓,一边命奶娘赶紧拿了换洗的尿布衣服过来。张氏在一边看着贾赦忙乱的模样,不由失笑,也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过去搭起手来,倒是叫急急忙忙进来的奶娘手足无措起来。
贾赦喜得贵子的消息,自然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大多数人都是为贾赦高兴的,当初贾瑚死了,贾赦闹出那样的事情来,很多人还记忆犹新,如今贾赦又有了儿子,总算不用担心他又没事冲动发疯了。当然,有高兴的,自然也有不高兴的,史氏还是小王氏都不是很开心,史氏因为贾赦的缘故,如今过得不太如意,丈夫不信任,儿媳不贴心,那个原本偏爱的儿子,如今也不会如同之前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了,出门交际,奉承她的人也没有以前多了,甚至还有人背地里面窃窃私语嚼舌根子,这叫史氏很是不爽,暗地里面不知道诅咒了贾赦多少次,可惜的是,人不从人愿,她极力打压的贾赦离开了荣国府之后,不仅没有彻底没落下去,反而越混越好了,有了官职不说,又有了儿子,日子过得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