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职人员把平车推出病房,而此时,被尔白拥在怀中的霏霏突然挣脱开她的怀抱,追着平车的方向快步的奔跑着,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妈妈,妈妈,别丢下霏霏,霏霏不想妈妈死……”
孩子追着平车跑,但跑得太快了,脚下一滑,突然摔倒在地,一张漂亮的小脸都哭花了。
尔白急忙跑过去,把孩子从地上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霏霏听话,让妈妈安心的走,好不好?”
“妈妈,我要妈妈!”霏霏的头枕在尔白的肩膀,不停的哭着。
而苏幕走过来,在她们身边蹲下,震惊的看着尔白怀中的小女孩。
尔白轻轻的安抚着孩子,对苏幕说,“这是霏霏,平佳给你生的女儿。”
“你说什么?”苏幕震惊的看着她,不,更确切的说是看着她怀的孩子。小小的女孩,眨着一双泪蒙蒙的的大眼睛,眉宇间的神色与平佳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大约六七岁的年纪,眼睛哭的红红的,非常的可怜。
“不是听清了吗,还问什么。平佳去了,准备给她办一场葬礼,然后让她入土为安吧。”尔白说完,把孩子抱起来,向外走去。
平佳没有什么亲戚和朋友,所以,葬礼办的非常的简单。苏幕选了一块风景不错的地方,把平佳葬了。
入葬的那天,天空飘着微微的细雨,雨丝很冷。墓碑前,放着大束的玫瑰花,妖冶夺目,与平佳火辣的性格与耀眼的美很相配。
每个人都穿着一身的黑,手中撑着黑色的大伞,霏霏穿着纯黑色的裙子,乌黑的头发披散着,发间别着一只白色的小花,几肤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自从平佳去世后,孩子一直都很安静,甚至安静的让人担心了。她才年仅七岁而已。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平佳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
而同样,对于苏幕来说,打击也不小。他半跪在平佳的墓碑前,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久久的无法移动,就像一尊风化了的雕像一样。
“苏幕,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吧。”尔白撑着伞走过去,把手中的黑色大伞遮在他头顶。而苏幕动也不动,并不回答。
尔白目光清冷的看着墓碑,唇角轻轻的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这些年,平佳在国外,受了很多的苦,否则,也不会病倒,她才三十几岁,人生就画上了句点。苏幕啊,遇上你,真的是她的劫难。”
苏幕迟缓的抬头,看着墓碑上平佳的照片,颤抖的伸出手,指腹轻轻的摩擦过照片上女人的面颊。她在对着他笑,如今这笑靥,倒真真的成为了永恒。再也看不到她明媚的脸,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再也,听不到她趾高气昂的谩骂声,苏幕突然觉得,好像生命都苍白了。
“平佳,你傻不傻啊,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她不想你为难,并且,她也有她的骄傲,平佳不想你因为责任而接受她,由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是你的爱。”
“可一辈子那么长,现在不爱,并不代表以后不会爱上,是她太固执了。”苏幕苦涩的一笑,眼眸却是湿的。
尔白轻叹了一声,很是无奈的摇头,“也许是心累了吧,苏幕,你自己算算,从我们相识,一直到平佳离开你,小十年了吧,你都没有爱上她。等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我想,她是真的累了。现在,她长眠在这里,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尔白说完,转身来到霏霏的身边,牵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温声的对她说道,“霏霏,和尔白妈妈回家。”
“嗯。”霏霏听话的点头。
几个人一起下山,离开墓地。而苏幕并没有下山,她大概是要留下多陪平佳一会儿吧。
季西深手中撑着伞,拉开车门,让尔白抱着霏霏先上车,孩子在尔白的怀中,一直都非常的乖巧安静。
季西深开着车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尔白和霏霏。小女孩依旧靠在尔白的怀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腰间,一身黑色深冷的长裙,像个小公主一样漂亮可爱,只是很忧郁,对于一个未满七岁的孩子来说,忧郁是根本就不该出现的情绪。
“霏霏,你饿了没有,叔叔请你吃西餐好不好?”季西深温声询问道。
霏霏抬眸看着他的后脑勺,摇了摇头,用软软而稚嫩的声音说,“霏霏想吃中国菜。霏霏和妈妈都不喜欢吃西餐。”
“好,那我们去中餐馆。”季西深说完,车子调转了个方向,他记得附近有一家中餐馆,彩色很好。
三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季西深拿着菜谱,问霏霏喜欢吃什么,小女孩却淡漠的摇了摇头,“叔叔,对不起,我看不懂中文。什么都好,我不挑食的。”
越是乖巧的孩子,就越让人心疼。季西深伸手轻抚了下她额头,然后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些适合孩子吃的菜。
霏霏真的一点儿也不挑食,拿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