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卿是个很精致的女人,而她的生活也是精益求精的。季家老宅的花园中,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一年四季,百花争鸣。
正值秋日,园子里菊花开的正盛。尔白与江婉卿坐在花间的石桌旁,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青花茶盏,尔白专心的和江婉卿学泡功夫茶,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花香与醉人的茶香,让人顿时有种心旷神怡之感,好似身处在人间仙境。
“泡功夫茶的时候,一定要平心静气,更不能化妆,脂粉味儿会冲淡了茶的香气。”
尔白虚心的听着,学着江婉卿的模样,右手捏成兰花指,用食指与中指捏起精致的茶盏。青葱的指尖,青花色的茶盏,映在一处分外的好看。她细细的品着,清茶流入喉中,略苦微甘,唇齿间都溢出淡淡的茶香气。
“味道的确不错。”尔白笑的眉眼弯弯的,极为惬意。
江婉卿温柔浅笑,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你闲来无事时,也可以品品茶,种种花草,女人就应该保养容颜,陶冶情操,那些商场上打打杀杀的,都是男人的事儿。”
尔白听罢,只是敷衍的一笑而过。让她过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她不憋疯才怪。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江婉卿一样,适合这种悠哉宁静的日子。
功夫茶虽然甘美,泡起来却太过繁琐,哪儿赶得上速溶咖啡方便实用。百花绽放虽
美,但尔白对花花草草一向没耐心,她读书的时候只养过几次仙人掌和仙人球,下场都是干枯而亡。
尔白天资聪明,性子却十分浮躁,最任何事都没什么耐心。小的时候喜欢画画,在获得几次奖之后便失去了兴趣,后来又喜欢篮球,在可以投出漂亮的三分球后,也兴致乏乏。即便是读书,也只用了三分经历,其余的七分都拥在了季西深身上,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无时无刻不缠着他。
是的,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有耐性,最执着的一件事,就是爱着季西深这个男人,爱了整整十年之久,并且,至今仍然深深的爱着。
“尔白,你最近和西深相处的怎么样?我问了赵嫂几次,她一直对我说,西深十分宠你。”江婉卿温声询问道。
“西深哥哥的确很宠我,就像小时候一样。”尔白娇笑着,不甚上心的回答。
“傻丫头,怎么可能像小时候一样呢,小时候你们是玩伴,现在,你是他的妻子。”江婉卿无奈的摇头,男人对玩伴,和对妻子的感情,怎么可能一样。尔白这丫头,也真够没心没肺的了。
“妈,你累不累,我陪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尔白出声岔开了话题,每次见到江婉卿,她都要追问这些,西深对你好不好?你们相处的好不好之类,她听得耳根子都要磨出茧子了。
“我不累,你
陪我一起修剪花枝吧,这些菊花也有好一阵子没有修剪了。”江婉卿说完,吩咐佣人拿来剪刀。
尔白把披散的长发束成马尾,方便劳动。她对侍弄花草一窍不通,江婉卿在一旁认真的讲解着。
“对,就像这样,把这根多余的花枝剪掉。”江婉卿一边指挥,一边微叹道,“自从西深的爸爸去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后来,我就把精力都转移到这些花草上,精心的种植,培育,看着它们一天天成长,绽放,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没有它们,我可能还走不出那段过去呢。”
尔白温温的笑,对江婉卿的确十分同情。她中年丧夫,养女又疯了,唯一的儿子,与她也不亲近,即便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也不免寂。寞。
“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慢慢修剪,厨房中还煲着汤,我先去看看。”江婉卿把手中的剪刀放在一旁,而后走进别墅。
花园中只剩下尔白一人,她低着头,认真的给菊花修剪着花枝。她突然觉得,其实花木与爱情很像,要适时的修剪,剪掉那些枯枝,病枝,才能让主枝茁壮的发芽开花。而爱情,同样需要剪掉那些诸多的诱惑猜忌才能得以长久。
尔白正如此想着,不远处的大门外,一辆车影逐渐驶入视野之中,车子缓缓而来,最终在别墅前熄火,停住。
那
辆白色劳斯莱斯幻影,尔白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她想,西深一定是应酬结束后,发现她不在家,才来找她的。
她欢天喜地的走出花丛,向车子的方向而去。只是,当看清车上走下来的人时,尔白顿时僵在了原地。她很想再向前迈进一步,试图走向他,可是,她发现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她根本挪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前方,直到视线在泪水中一点点模糊。
四周的景物全部变得模糊不清了,可是,为什么那两道交叠的身影仍然格外的清晰,好似刻在脑海中了一样。
她看到闫梦萱柔软白晰的手搭在季西深的手臂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小,比上一次在医院见到时更柔弱,她整个身子都贴靠在季西深怀中,而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似乎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