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储藏室把那副闫梦萱的自画像拿出来,放入后备箱中,然后,驱车赶往医院。
病房内,闫梦萱萎缩在床角,身体蜷缩成一团,痛哭不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今天无意间从护士那里拿了个镜子来照,而镜子里面的人,连她自己都要不认识了,眼泡红肿,面颊凹陷,肤色灰暗,憔悴的不成样子,不,那不是她,不是……
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闫梦萱天生就是美人痞子,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不再接受任何治疗,闫梦容苦劝无果,无奈之下,医生才给季西深去了电话。
他走进病房,并没有出声安慰,因为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他只是把那副画放在了闫梦萱的床头,然后静静的坐在床边陪伴着她。
闫梦萱或许是哭累了,抬头的瞬间,泪眼迷蒙中,她看到了那幅自画像,画中的女子巧笑嫣然,如盛放的水莲花一般,那是她曾经最美的样子。
“这,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她擦掉眼泪,哽咽着问道。
闫梦萱记得,这幅画完成之后,拿到画展上去展出,当天就有人以五万元的价格买走了,而现在,这幅画却在季西深手中。
“一个慈善拍卖会上看到它的,
就买回来了。”季西深轻描淡写的说道。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是以五百万的天价把画买回来的,还因此和尔白闹了不愉快。
闫梦萱穿鞋下床,来到那幅画面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画面,而画面上的女人,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这真的是我吗?我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她哽咽着,再次潸然泪下。她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再也做不回当初的那个闫梦萱了。曾经的闫梦萱,柔弱而天真,她的世界中单纯的只有画笔和季西深。可是,现在,她颤抖的双手再也无法拿起画笔,而季西深也已经娶了她人为妻。
季西深从一旁的盒中拿出纸巾,温柔的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并安慰道,“梦萱,在我的记忆中,你永远是画中的样子,美丽善良。别再自暴自弃了,医生说抗病毒治疗的效果很好,现在药量已经慢慢在减少了,不会再那么痛苦。梦萱,你要坚强一些,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真的吗?”梦萱睁大了空洞的眼眸,但眸中却闪烁着期望的光。
季西深点头,温笑,“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闫梦萱又哭又笑的扑入他怀中。是的,他的确从未欺骗过她,当初他要
出国的时候说,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结果,他真的带她一起去了英国。后来,她发生了意外,他说不会嫌弃她,会娶她为妻,他同样做到了,如果不是她的逃离,她早已经是季太太了。
季西深就是那种一言九鼎的男人,他说得出,一定会做得到。
“西深,我突然想画画了,只是荒废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得起画笔。”闫梦萱抹掉了脸上的泪,唇角扬起笑容。她要坚强起来,她一定要做回他曾经爱着的那个闫梦萱。
“好,我去买工具给你。”
季西深离开病房后,闫梦萱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那副自画像,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初画这幅画时的情景,她的画室中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她就是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画了这幅画,那时,她和季西深正沉浸在爱河中,无论是镜中,还是画中的女子,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靥,所以,她把这幅画取名为《恋爱少女》。
正是沉思间,闫梦容推门而入,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继而说道,“这幅画是姐夫拿回来的吧,他对你真是有心呢。”
闫梦萱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笑而不语。没想到兜兜转转,这幅画还能回到自己身边。那么,她在季西深生命中空缺
了三年,他是不是也会像这幅画一样,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呢?!
“梦容,你去告诉医生,我想要继续治疗。”
“真的?”闫梦容喜出望外,继而又调笑了句,“还是姐夫有办法,我这个妹妹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可姐夫一个眼神看过去,你就服服帖帖的了。”
“死丫头,少贫嘴。”闫梦萱红着脸,娇嗔了句。
而此时,正好季西深买完东西回来,推开门,只见姐妹二人正有说有笑着。“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只有提到姐夫的时候,姐姐才会这么开心呢。”闫梦容嘴快的回答。
闫梦萱脸皮薄,羞得无地自容。“西深,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季西深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过多的情绪,把买来的工具一一摆放好,并把画夹递给闫梦萱。
而他淡漠的反应,不免让闫梦萱有些失落。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每次梦容拿他们玩笑,季西深都会和她打趣几句,“小丫头是不是羡慕我和你姐姐恩爱,那你也赶快找一个,到时候姐夫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