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整整六年没见过季妈妈了,记得小的时候,季妈妈非常的喜欢她,几乎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来疼。季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她呆在季家的时间,比呆在自己家还多。
而十八岁的那一次后,整整六年,她都没有再踏入季家老宅一步,因为那个地方让她恐惧,只要走进那里,就会让她想起那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了,我明天还有其他应酬。”尔白淡漠的开口,神色有几分恍惚。
季西深温笑着牵动唇角,“好吧,不勉强你。不过,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尔白沉默着没有回答,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的绞缠在一起。是啊,她要和季西深结婚,那么,她迟早要面对季家,面对季妈妈。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彼此沉默,车厢内缓缓的流淌着优美的钢琴曲,是一首理查德的《梦
中的婚礼》。
尔白觉得,此刻的一切,真的就好像梦一样。拍摄婚纱照时,镜头下那些或宠溺,或深情的画面,尔白不知道他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做戏。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在尔白居住的宿舍楼下停住。季西深侧过身,细心的为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狭小的空间内,昏暗的光线下,两个人之间几乎是零距离,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颊细腻的几肤上,痒痒的带着酥麻,尔白的小脸渐渐的开始泛红。
季西深静静的凝视着她,唇角含着暖笑,呼吸间是她发丝的淡淡馨香。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在她柔软的唇片上轻啄了一下。
“季西深,别这样。”尔白双手推拒在他胸膛,真怕他在车中胡来,这个男人从来肆无忌惮,又不按常理出牌。
“我怎样了?”他一挑眉梢,唇角溢出邪魅,然后坐正了身体,并为她推
开了车门。“上去吧,早点休息。”
“哦。”尔白淡声应着,刚要下车,他又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臂。
“还有事?”
季西深笑着,俢长的指尖轻指了下英俊的侧脸。很明显是向她索要离别吻。
尔白眸光低敛着,扬起小巧的下巴,打算轻吻一下他面颊敷衍了事,谁知季西深在她靠近的刹那突然转过头,他结结实实的偷了个香吻,笑意中都浮起得意之色。
“你……”尔白耳根子都烧红了,粉拳捶打在他胸口,然后快步逃下了车。而身后,是季西深得逞的朗笑声。
季家老宅坐落在h市西面的老城区,是祖上留下来的祖宅,季家的子女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间古典雅致的二层小楼中,庭院深深,种满了花花草草,微风阵阵,夹杂着淡淡玉兰花香。
劳斯莱斯幻影驶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在独栋小楼前驻足,马达
转动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西深少爷回来了,夫人,是西深少爷回来了呢。”老佣人忠叔兴高采烈的向楼上喊了一声,笑的时候苍老的脸上堆满了褶皱。
季西深锁了车门,迈着稳健的步子,踏过熟悉的庭院,进入客厅之中。黑色纯手工皮鞋踩在客厅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没有任何的声音。
此时,木质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踩踏声,江婉卿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当看到客厅落地窗前那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时,眸中浮现出欣喜雀跃之色。
“西深回来啦!吴妈,快上茶,哦,不对,西深现在应该喜欢喝咖啡了。”大概是因为欣喜过渡,江婉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又急切的询问道,“西深,你吃饭了吗?晚上留下来陪我一起吃饭吧,我这就去买菜,晚上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
季西深缓慢的回身
,优雅而淡漠的一笑,“妈,你别忙了,让吴妈去买菜就好。”
他说完,在客厅的楠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姿态惬意的点燃了一根烟,缓慢的吞吐着烟雾。即便他极少回来,但他是季家独子,永远是这栋古宅实际意义上的主人。
江婉卿坐在他对面,从吴妈手中接过精致的古董青花茶盏,客厅内,淡淡的茶香四溢。
季西深凤眸深敛,静静的打量着他的母亲。她虽然五十出头的年纪,却保养得宜,肌肤光滑细腻,看起来好像还不到四十岁一样。她是江家的大小姐,典型的名门贵媛,一直以来都过着高雅精致的生活,也可以说,这样精致美丽的女人,是要用钱堆出来的。
很多时候,他都无法理解,季家虽然富庶,却远不及江家富甲一方,母亲当年为何要屈尊下嫁给父亲做续弦呢?因为爱?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