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父亲让我把你母亲库房的钥匙交还给你,没想到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碌,差点忘了。”
侧厅。
张氏笑得和善,吩咐崔婆子将一个巴掌大的匣子放到沈慕兮的手边。
“这是你母亲库房的钥匙,还有当年跟钥匙放在一起的物件清单。”
沈慕兮轻轻瞥了一眼,朝张氏柔柔一笑,“所以,我母亲小库房的东西,你现在搬到哪里去了?”
张氏嘴角笑意一僵,“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沈慕兮嘴角的笑容没有半分变化,可张氏却莫名觉得后脊发凉。
她总觉得,沈慕兮好像什么都知道。
可是,今日她足足花了一天时间才安排好的一切,更换东西的事情,除了沈钏海以及她的几名心腹,连沈柔都不知道。
沈慕兮又怎么可能知道?
打定主意以为沈慕兮在诈她,张氏收起了脸上笑容,佯装恼怒。
“曦儿,我待你如亲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这凛然的语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
若不是真的知道她早就对宫氏的嫁妆虎视眈眈,沈慕兮差点就要被她精湛的演技骗得团团转。
她没有急着拆穿,反而顺着她的话点头,抬手揽下了放钥匙的小匣子起身,“既然继母觉得曦儿是在污蔑,咱们去库房按照清单清点一下,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
张氏早已做好准备,自然不怕沈慕兮要轻点。
为了凸显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还吩咐下人去把沈钏海也一道请去库房那边。
“既然要轻点,那咱们就把你父亲也请过去,好有个见证。”
沈慕兮点头,“可以,若是继母不放心,也可以顺便将祖母也请过去。”
张氏看了一眼天色,“老夫人这会想来已经歇下了,况且去库房对账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也不好惊动她老人家。”
她是疯了才把那个处处护着沈曦的老东西请过去。
当年沈氏一族入住县主府的时候早已信誓旦旦言明,县主府虽然变成沈宅,可最后,不管是县主府的宅子还是县主私库里的东西,都归县主后人所有
也就是沈曦愚蠢,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沈慕兮一行人很快到了私库前。
沈钏海也在张氏的人带领下到了私库。
看到沈慕兮的第一眼,他的眉心紧紧皱起。
“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搞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是侯府有难处要用我母亲的嫁妆,你们说一声也不是不可以,何必做这种惺惺作态的嘴脸?”
沈慕兮一脸委屈。
沈钏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意再次升腾,“逆女,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父亲既然做赘婿,就要有赘婿的觉悟,哪有人像你这样,软饭硬吃,最后连碗都摔了。”
“你你个逆女,简直目中无人,看我不打”
沈钏海的手抬到一半,硬生生顿住了。
连带在场的所有人,呼吸都微微一窒。
沈慕兮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一块令牌。
令牌上,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衍”字。
那是太子的令牌。
今日不过只是赐婚第一日,她居然拿到了太子的令牌。
沈慕兮将所有人的震惊尽收眼底,状似无意地开口,“今日外出,无意间碰到了太子殿下,殿下早已听闻我在三个月前的事情,害怕我被为难,特地给了我这块令牌,让我受了委屈,可以去小东宫。”
沈钏海咽了咽口水,“太太子当真这么说?”
“父亲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找太子殿下试探。”
一听到要亲自找太子试探,沈钏海的脸上挂不住了。
“不必。”
“最起码短期内,他们不会对太子如何。”
相反的。
他们会想尽办法靠近太子。
到时候,真有太子被害的一天,说不定个个都是可以加官进爵的忠臣。
沈曦再次被沈慕兮这一手震惊到了。
“在你拿到太子小东宫令牌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只想为女儿治病,陪在女儿身边”
“既然要跟太子绑在一起,自然要学着狐假虎威了。”
即使这只老虎,在旁人眼里,是无牙老虎。
清晖苑,张氏翻来覆去睡不着。
崔婆子的左手从去了庄子接沈慕兮回来之后就一直隐隐作痛。
今晚更是痛得厉害。
一声惨叫响彻沈府上空。
沈慕兮一夜安眠。
仿佛外头的吵闹与她毫无关系。
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