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修白躺在叶芝芝房内。
他回忆着裴绾绾的话。
他确实是一个薄情的人。他爱的不是叶芝芝,他只是需要这么个既能满足他的欲望,又能给他操持家务的女人。
但这样的女人没有,所以沈修白找了两个。
同时,叶芝芝也被裴绾绾的话搅的心烦意乱。她摸着已经将近七个月的肚子:“沈郎,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会呢,”沈修白温柔笑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话他也对裴绾绾说过。
初见时,沈修白确实是喜欢裴绾绾的。
他一个破落户出身,对豪门贵女总有种高攀不起的感觉。
但裴绾绾没有瞧不起他,反而总对他施以援手。
他以为这辈子只能仰望裴绾绾了。
直到裴家全部灭门。
沈修白就知道,属于他的机会来了。
男人总在心里给女人标价。
在裴元修和裴照影还活着的时候,沈修白觉得裴绾绾价值千金。
但裴家没了,沈修白给裴绾绾花钱都变得吝啬。
反正裴绾绾会陪他吃苦。
何必破费呢。
可是尽管如此,那夜他掀开裴绾绾的盖头的时候,心里还是激动了很久。
他终于摘下来了月亮。
而且是以最廉价的成本摘到的。
所以他很高兴。
他想到这儿,就感觉到叶芝芝的手不老实地抚摸着自己。
沈修白心烦意乱地抓住叶芝芝的手:“好了,别闹了,心肝。”
叶芝芝道:“我怕我会变成第二个裴绾绾呢。修白,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厌烦了我,再去找个妾室啊?”
“不会的。”沈修白道,“我碰都不碰她,还不明显吗?”
叶芝芝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留着她,是为了她的嫁妆。就算要休妻,也得把嫁妆全要过来再休。”
“知道了,”沈修白温柔地吻了吻她,“我不会忘记的。”
——
裴绾绾被禁足两个时辰后,庆元翻进了小院。
裴绾绾起身,道:“怎么了?是晏衡出什么事情了吗?”
庆元道:“殿下今日很不高兴,姑娘早上说错话了。”
裴绾绾一怔。她想了想,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早上说错了什么。
她看向庆元:“还请阁下明示,绾绾实在想不出来。”
庆元“唉”了一声:“算了……”
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裴绾绾还有夫君。
怎么看怎么不可能。
庆元从袖中掏出一件东西,岔开话题道:“今早殿下和二殿下吵起来了。”
“他俩吵什么?”裴绾绾想了想,“因为政事吗?”
“他俩向来不对付。”庆元道,“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大殿下的生母和德惠皇贵妃是死敌。”
裴绾绾看着他,欲言又止。
庆元道:“殿下不拿姑娘当外人,那庆元也不顾忌什么了。孝贤皇后就是被德惠皇贵妃害死的。”
“那次,陛下带皇子去秋猎。孝贤皇后体弱,在宫里养病,德惠皇贵妃就掌握了协理六宫之权。”
“皇后宫中早已被德惠皇贵妃的势力渗透。一个黄门端了碗毒药给了先皇后。”
“等殿下回来的时候,永宁殿已经挂满了白幡。”
裴绾绾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谢晏衡趴在棺椁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场景。
她甩甩脑袋,尽量不去想,道:“所以殿下要……”
裴绾绾顿了顿,换了个比较隐晦的说法:“报仇吗?”
庆元苦笑道:“就算殿下不报仇,德惠皇贵妃母子也不会放过他的。”
裴绾绾隐隐有些心疼,道:“我可有能帮到殿下的地方?”
庆元“哈哈”笑道:“姑娘,您多去看看他就可以了。”
裴绾绾不明所以。
庆元道:“殿下这个人…有些隐晦。”
裴绾绾挑了挑眉尾。
庆元道:“姑娘,你要是真想了解我们殿下,就不要看他说没说话,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说罢,他看了看四周,颇有些神秘地小声道:“你就看他手里那串念珠就可以了。他想的多的时候,就会转念珠转的非常快。”
裴绾绾恍惚间,真的回忆起来有几次谢晏衡转念珠转的非常快。
庆元见她了然,笑得愈发灿烂:“姑娘,我本是要回三清观的。见路过这里,便翻进来告诉姑娘一个消息。”
裴绾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