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闻此言,面色倏地凝重,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仲景先生,此言谬矣!”他沉声反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决。
“吾父,身为荆州牧,肩负一方安宁之重责,统辖荆州万千子民。而今,张羡贼影偷偷,勾结荆南四郡之叛逆,更引张氏一族为虎作伥,公然举兵造反,此等行径,天理难容!”
“试问,难道是我父以权势相逼,迫使忠良变节,迫使百姓流离失所,迫使这荆州大地烽烟四起的吗?”他言辞激昂,每一字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人心之上。
“还是说,是我逼着他们起兵造反的?”
言及此,刘耀目光如炬,转向张仲景,声音中多了几分沉痛与质问。
“先生,您可曾听闻,因张羡之叛,长沙城内血流成河,百姓哀嚎遍野,那无辜的生命,那破碎的家庭,那无法计数的伤亡,皆是这场叛乱所带来的无尽苦难!”
言毕,刘耀轻扬手臂,示意一旁的太阿上前。
“根据战后统计,长沙张羡起兵叛乱,双发交战兵力损失达到了六万之众,还有三万余人终身残疾。”
“此役之殇,远不止于疆场之上。十五万无辜百姓,家园破碎,流离失所,如同秋日落叶,随风飘散,无处为家。战乱之下,饥荒、瘟疫,至少八万苍生,饱受其苦。”
刘耀的话语,如同利剑穿云,字字掷地有声:
“数十万生灵,皆因张羡一念之差,卷入这无尽漩涡。您常言生老病死,皆是天命所归,但试问,这等浩劫,岂能简单归咎于天命二字?难道,他们的生命,就不值得被温柔以待,就应当被无情地牺牲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吗?”
“难道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中回响,带着无尽的悲愤与质问。
张机闻言,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我听闻,二公子,杀害亲兄弟,幽闭您的生父。”
“您和令尊大人的关系,世人都说没有……”
刘耀轻摇首,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与决绝,缓缓言道:
“先生,您或许未曾洞悉这背后的重重阴霾。我刘耀,每一步行动,皆是情势所迫,非我所愿。”
“自幼年起,我便如同荒野孤草,未曾得到父亲那温暖的目光垂怜。”
“兄长之心,更是如寒冰般冷硬,为了一己之私——那继承人的宝座,竟不惜将我推向深渊,将我的行踪轻易泄露给了张羡那等虎狼之辈。若非命运眷顾,让我侥幸逃脱乱军之祸,只怕早已化作黄土一抔。”
“而提及我那同胞幼弟,非但未有手足之情,反而在家族权势的阴影下,对我处处设限,只因我母出身卑微,累及我身。”
“蔡氏一族,更是如巨石压顶,让我难以喘息;父亲大人,亦是心存戒备,视我为眼中钉。”
“试想,若我仍安于现状,不奋起一搏,待那兄弟中任一人登上高位,我之命运又将如何?是苟延残喘于阴影之下,还是悄无声息地消逝于世?我刘耀,岂能坐以待毙,唯有举旗反抗,方能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这些年,荆州之外,风云变幻,如同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动荡不安,此情此景,张先生您心中自是明镜高悬。”
“南阳沦陷,消息传来,如同晴天霹雳,而江东与江夏之间,恩怨纠葛,更是错综复杂。我所求者,唯愿能护佑刘氏一脉,不让先祖基业毁于一旦。”刘耀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大汉之辉煌,岂能让它轻易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们应当携手,共谋复兴之策,让那曾经的盛世荣光,再次照耀这片土地。”
张机闻言,面色凝重,目光在刘耀身上停留了许久,仿佛穿透了岁月,看到了更深的责任与使命。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心:
良久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之心,张某已全然领会。至于令尊大人的病情,我虽不敢言必能治愈,但定当倾尽全力,一试究竟。愿苍天垂怜,能让刘氏一族度过此难,共赴复兴之路。”
刘耀闻言,神色动容,双手作揖,深深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先生大恩,刘某没齿难忘!此番援手,实乃雪中送炭,感激涕零!”
张机见状,连忙以手轻抚胡须,微笑中带着几分谦逊:“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不过是恪守本职,何足挂齿?倒是老朽方才仓促之间,有失礼数,还望海涵。”
刘耀再次躬身,眼中闪烁着敬佩与热忱:“闻先生广采天下医方,呕心沥血编纂医书,此等壮举,惠及万世,功在千秋。刘某虽不才,却也愿以绵薄之力,助先生一臂之力,共襄此盛举。”
言罢,他语气一转,更显诚恳:“再者,家父病重,正需先生这样的神医妙手回春。若先生能屈尊前往襄阳,不仅解了刘某燃眉之急,亦是方便先生继续编纂医书之伟业,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