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田海来到御书房,萧辰就看到一名气质威严的中年人。
他面容俊朗,黄袍加身,目光锐利,自有一股主宰八方的帝王之气,正是景帝萧世民。
下首,秦羽和一名身着玄色蟒袍的大胡子老者分立左右两侧。
当萧辰走进之时,老者的目光明显透着凛冽的杀意,一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样子。
不用想,此人便是历经三朝元老的镇北大将军苏护。
“陛下,二殿下和四殿下来了。”
将萧辰带到御前,田海毕恭毕敬地说道。
景帝缓缓抬头,目光落向萧辰,不怒自威。
面对景帝的目光,萧辰也不禁感到压迫。
这就是帝王的威严吗?
“儿臣参见父皇。”
萧元启第一时间跪拜行礼,打眼一瞧,却见萧辰站立原地不动,顿时寒声道:“四弟,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父皇竟然不跪?”
景帝见此也微皱眉头,目中闪过几分不悦之意。
萧辰却仿佛没有听到般无动于衷,片刻后才拱手作揖道:“父皇,儿臣不跪,自有不跪的道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暗自挑眉。
大乾历经五代君王,还从来没有敢如此藐视圣威,但凡敢如此不敬者,必定身首异处。
萧辰这是在找死?
不过转念一想,这四皇子是个傻子,众人倒也不觉得有多意外了。
景帝面上明显多了几分阴沉,冷道:“是吗?朕倒想听听你的道理?”
听出景帝话中的怒意,萧元启暗自窃喜。
自作孽不可活,萧辰如此胆大妄为,无异于自绝死路!
萧辰脸上神色不变,他目光扫了扫众人,表情多了一抹肃然,道:“儿臣之所以不跪,是因为儿臣知道,父皇需要的不是只懂得阿谀奉承的无用之人,眼下突厥大军压境,父皇更需要的是能替您分忧的能臣,儿臣不愿做那溜须谄媚之徒,故而不跪。”
一番话铿锵有力,御书房瞬间寂静。
众人目光无不惊讶。
但萧辰面不改色。
他很清楚,真正让景帝召见自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说出三日退兵的话,而是他知道知道景帝是个富有野心的帝王。
越是有野心的帝王,就越爱惜自己的羽毛,很在意世人对自己的评价,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绝不愿意背上杀子的污名。
因此只要有回旋的余地,景帝必定会给他一线生机。
不过这必须萧辰自己去争取,所以他让秦羽私下将此话告知。
作为景帝的心腹,秦羽自然深知圣意,于是将萧辰原话传达。
果然景帝当即宣召。
这一步成功,萧辰便掌握了主动权。
“狂妄!”
场中安静片刻,突然一声厉喝响起。
苏护手按金刀,怒气蒸腾,他没有理会萧辰,转而对景帝道:“陛下,四殿下胆大妄为,玷污小女清誉,如今还在陛下面前如此猖狂妄言,请陛下勿要轻饶!”
景帝皱眉,肃穆的表情下是一种令人无法猜透的深邃。
他微眯双眼看向萧辰,沉声道:“朕答应见你不是为了听你胡言乱语的,你让田海禀报三日可击退突厥,朕倒是想听听你的退兵之策?”
众人的目光也一并看了过来,但大多是充满了不屑之意。
要是一个傻子也能退兵,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若真如此,大乾数十万将士岂不都成了笑话?
“回父皇,儿臣确有退兵良策,但在此之前,儿臣要先为自己伸冤!”萧辰上前一步,道:“儿臣玷污苏小姐之事乃子虚乌有,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实则儿臣与苏小姐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事情发生,请父皇明鉴!”
此话落下,不等景帝开口,苏护已是面色铁青。
“四殿下,当日你将小女迷晕,对其行不轨之事乃是有目共睹,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陛下,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恳请陛下无论如何也为老臣主持公道,否则今日,老臣便一头撞死在这御书房中!”
苏护怒目圆瞪,言语充满愤恨。
“苏老将军说的不错!”
“四弟,此事乃宫女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另一旁,萧元启表面痛心疾首,实则暗地窃喜,“你说你也是糊涂,苏小姐乃将门之后,更是我大乾第一才女,你怎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举?”
“二哥说有宫女看到我玷污了苏小姐,那请问那名宫女此时身在何处?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与她当面对峙。”萧辰淡淡问道。
萧元启听闻此言冷笑几下,道:“四弟,你是真傻还是装作不知道?那名宫女在发现此事后,第二天便突发疾病死在宫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