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凤句点了点头,看向了裴燕山,问道:“恒楼都准备好了吗?”
“是,公子,恒楼的人都在行动了,卫蒲山传来消息,已在追查萧子通等人的消息了……”
这是从山南道传回来的消息,意味着恒楼在山南道的追查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甚好,让他们抓紧时间,最好年前就确定下来。京兆这里……且待我今晚去见了殿下再说。”
杜凤句边走边吩咐着,在经过辅正堂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父亲杜通。
杜通一见到他的打扮,心中便了然“你要去长定公主府?”
他这个幼子,极少外出,更别说是披着这么一件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的墨色大氅。
这种墨色大氅显得他越发修长高大—能让他如此费心打扮的人,除了长定殿下还有谁?
“是,父亲。”杜凤句回道,并无隐瞒。
他此去长定公主府,用的是杜凤句的身份。
因为,杜断先生已经暂时离开京兆了。
在长定殿下夺得武阁魁首之后,无论是她队伍中的曹宁、陶静宜、沈沉和褚飞鸢,还是指导她这支队伍的武阁十先生之一的杜断先生,都备受瞩目。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断先生就向阁主赵叔敖提出,要避开各种寒暄应酬,所以要离开京兆游历一番。
就要过年了,士兵们刚结束武阁的比试,正是歇息的时候,而新士兵要在三月份才能补充进来,这个时候都是武阁十先生游历的时候。
杜断先生的请求,赵叔敖当然允许了。
因此,接下来这些时日,杜凤句都会是杜凤句。
听到这个回答,杜通只抚了抚胡子,提醒道:“皇上心中不喜之事,不宜顶撞,须得迂回。武阁魁首记录,僵持下去,会对殿下不利。”
“多谢父亲提醒。”杜凤句弯腰回道。
该做的不该做的,殿下都已经做了。
父亲这句提醒,有些迟了。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问。
“你是想问皇上为何会对武阁魁首记录如此忌讳?”
知子莫若父,杜凤句的心思,杜通怎么会不知道?
“是,但孩儿不想父亲为难。”杜凤句回答。
父亲是帝师,应知帝王事。只是,父亲早已经有言,不会阻止他想要做的事情,但能帮助他的也有限。
“为父……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当与皇上潜龙时的事情有关。”杜通说道。
他的确不知道,不管永宁帝登基之前,还是其登基之后,都没有表现出对武阁魁首记录的特别看重。
若不是长定殿下此举,杜通也不会认真回想过去那些年帝王的表现,才隐约想起似乎皇上曾经提及过武阁魁首记录。
但是皇上当时是怎么说的说的是什么,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多谢父…”
“无须道谢。”杜通打断杜凤句的话语,皱眉道:“你们在谋划的事情,是踩着皇上声望而上,这事绝不能成。”
他是帝师,岂能不知道武阁魁首记录之所以会传得沸沸扬扬,肯定是赵叔敖做了什么。
赵叔敖这样一个人,怎么偏偏在这个事情上就按捺不住呢?
这样挟民望行事,除了引起帝王震怒,还有什么好处呢?
“父亲,我们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杜凤句回道,还温柔地笑了笑。
他知道父亲一片好意但是,武阁魁首记录,对军中真的大有好处。
就好像……父亲不想他去追查义父的事情一样,他还是想去做。
杜通定定看着他,见到他眼中平静而温润,心中不由得触动起来。
他这个幼子,无论遇到什么,始终都没有责怪过他的……
反而是他,身在局中却看不清楚。
“父亲,您不必介怀。你能在府中好好休养便是,若事有不逮,我自会向父亲求助。”
杜通点了点头,再无话可说。
见状,杜凤句便道:“父亲,殿下在等着我,我先出门了。”
杜通朝他摆了摆手,一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
凤句,他的幼子,得吕万钧这个义父,才能活下来。
所以凤句要为吕万钧做什么,他这个亲生父亲都不会反对,也不能反对。
杜凤句在出府之前,对着虚空说了一句:“韦艳你听到了吧?着恒楼往皇上潜龙时候去查。”
父亲虽然总是表示什么都不会说,但是已经透露了太多。
父亲其实也想查清楚义父身亡的真相吧?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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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凤句到达长定公主府的时候,发现长定公主府里面来的,还不仅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