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贤妃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听到姜贵妃被贬为姜嫔的旨意。
虽然,在以往许多年中,她曾无数次暗中期待过,要是皇上厌弃了姜昭,那就好了。
要是姜昭失宠了,那么她肯定会大笑三生,连在嘉懿宫发几日赏钱!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陶贤妃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声音来了。
她脑中竟然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惊惧:姜昭被贬为姜嫔了?这怎么可能?!
但没有人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娘娘,奴婢已经去查探过了,的确是紫宸殿传出来的口谕。此外,还将贵妃娘娘禁足,禁止任何人探视。”雪彩姑姑这样禀道,眼神担忧。
她担忧的,并不是姜贵妃,而是自家娘娘。
娘娘近段时日经常去福庆宫,与姜嫔交好,且静宜姑娘还在长定殿下的队伍,若是因此受到牵连……
“为什么会这样?皇上昨日离开的时候,明明没有震怒的,为何又会如此生气,把她份位都降了?”
陶贤妃想起了昨晚姜昭笑说的样子,那副从容淡定又胸有成竹的样子,再加上对方又是故意去惹怒皇上的,她一直以为姜昭都算计好了,即使触动了皇上的底线,也不会有事。
但怎么会?
虽然嫔位在宫中算是高了,但也要看是什么什么情况,姜昭原本是贵妃,是仅在皇后娘娘之下的贵妃!
雪彩姑姑压低了声音,禀道:“娘娘,皇上昨晚去了坤宁宫,出
来之后不久,就下了那样的旨意。这背后,应该是皇后娘娘……”
雪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十分明显。
皇上之所以会那样对姜嫔,很明显,是受了皇后娘娘影响。
陶贤妃正想点头,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忽然却想起了姜昭笑着说的那些话。
姜昭问她,可看明白皇上是什么人了吗?
这句话,在当时入了她的耳,却实在没有多大的感觉。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再起了这句话。
姜昭为什么会那样问呢?
良久良久,陶贤妃才摇摇头,对雪彩姑姑道:“不,不是皇上。”
下那样的旨意,将姜昭降位、禁足,只能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不然,以皇上对姜昭那么宠爱,怎么可能会因为皇后娘娘吹几句枕头风就影响那么大?
她又想起了姜昭通红着眼睛问出的那句话。
“难道,这么多年的宠爱都是假的吗?”
此时此刻,她也在内心默念着,问着自己。
当然并不是假的,但是真……也没有那么真。
陶贤妃略思片刻,站了起来,道:“本宫要去紫宸殿求见皇上!”
雪彩姑姑脸色微变了变,随即阻止道:“娘娘,您这个时候,万万不可以去紫宸殿,更不能为贵妃娘娘求情!”
娘娘去紫宸殿是为了什么,她作为近身姑姑,当然很清楚。
陶贤妃皱着眉,淡淡说道:“雪彩,你应该知道,姜昭她对本宫甚为信任,本宫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雪彩
一直在她身边,知道她与姜昭约定演戏的事情,更知道这约定演戏,乃意味着什么。
“娘娘,正因为如此,娘娘才不能去紫宸殿求情。”雪彩姑姑回道,“娘娘一旦去了紫宸殿,就作实了贵妃娘娘曾离开福庆宫的事情,这对娘娘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娘娘是为贵妃娘娘作证的人,若是为贵妃娘娘求情,那不是正说明了两人情谊匪浅,这是落人把柄的事情。
就好像当初淑妃娘娘出事一样,正常人应该避之不及,娘娘若是因此去了紫宸殿求情,一切就不戳而破了。
陶贤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是,可是……难道本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雪彩姑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这样道:“娘娘,那晚奴婢曾问过惠南姑姑一句话。”
陶贤妃知道雪彩姑姑另有所指,便顺着话语问道:“什么话?”
“娘娘,奴婢问,贵妃娘娘这样做,要是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办呢?”雪彩姑姑想到当时的情景,心也急跳了跳。
“惠南姑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贵妃娘娘没有性命之虞,就一切都不用担心。”
她抬头看向自家娘娘,劝说道:“娘娘,贵妃娘娘虽然被降位禁足,但是性命无忧。更为重要的是,长定殿下那里,还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一点,当然并不是雪彩作为一个后宫姑姑能想到的,这是静宜姑娘不久前的
提醒。
她得皇上恩准,可以时常出宫照看静宜姑娘的伤势,在贵妃娘娘出事之后,静宜姑娘便有了这个交代。
“静宜姑娘还说,只要长定殿下那里一切如常,那么就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