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没有想到,这源头,竟然还有周美人之死!
周美人暴毙,紫宸殿和坤宁宫一致给出的说法是,周美人乃自缢身亡。
这个说法,不知道信的人有多少,但明面上,周美人之死就已经过去了,就连镇守在淳仁宫的四卫士兵也都离开了。
如今,却被再一次翻了出来。
有人说,永宁帝最重皇嗣,周美人有了身孕,本应母凭孕贵,应该会过上好日子才是。
谁料,周美人竟然自缢身亡了。
这怎么可能呢?谁都知道这里有猫腻。
而且,负责保护周美人的四卫士兵又不是摆着看的,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周美人自缢?
没有发现就算了,在周美人暴毙之后,这些士兵竟然都平平安安,没有一个人被问罪。
最大的可能,就是周美人之死,是皇上默许的。
皇上为什么要杀死一个怀有身孕的妃子呢,当然是为了给太子减少阻滞。
纵观历朝历代,如此为太子积蓄势力的帝王,都是大行将至,就没有例外的!
永宁帝尚未从这所谓的源头中回过神来,朱异和奉宸卫终于从东宫和薛家探听到一些消息,急忙来禀告了。
原来,除了程可易之外,还有许多读书人曾拜访了薛家!
对待这些读书人,薛家的态度不一,有的接下了拜帖迎进了薛家,有的则直接斥赶了,还有的是平平静静,既不接见也不驱赶。
这些读书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先前和周家往来甚密的读书人。
奉宸卫不知道这些读书人为何要去周家,只从几个读书人口中探听到周家允诺了他们什么好处。
至于为何会有这个好处,这些读书人的口就比什么都紧了,即使奉宸卫亮出了身份,他们也什么都不说。
奉宸卫们原本想继续盯着这些读书人,想挖出更多消息的,没想到……
他们竟然跑去了京兆府,跪在了京兆府外面诉状伸冤,哭号着有人借周家的危机,来设局冤杀他们!
“他们跪在京兆府外哭诉?”永宁帝盯着朱异问道,声音异常低沉。
这个场景,是朱异亲眼见到了,于是他点头应道:“是的,皇上。那些读书人,的确是先前周家所倚信的读书人。”
这些人,朱异是不会认错的,他先前曾奉命去观察过这些人。
只是,这些人为何会与薛家有所联系、为何又跑去京兆府外诉冤——这些,不在朱异的思考之中。
永宁帝听罢,阴沉的脸色并没有舒缓多少,他沉默了良久,才对薛恭吩咐道:“摆驾坤宁宫。”
这个消息、这个源头……他必须去见薛皇后了。
此时,薛皇后刚刚接到了薛家紧急递进来的密信。
她一看完脸色便微微变了变,立刻将密信就上了烛台。
密信还烧得剩下一小角的时候,敷芬姑姑便匆匆进来禀道:“娘娘,皇上突然驾到。”
薛皇后恢复往日平静的神情,点头道:“本宫知道了。”
一见到永宁帝,她端庄的眉眼间不禁出现了一抹笑意,快步上前迎道:“皇上,您怎么突然来了?”
永宁帝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挥了挥袖子道:“都退下吧。”
敷芬姑姑等人立刻退出了内殿,永宁帝直接在上首坐了下来,目光随意一扫,见到了烛台上那些灰烬。
他神色一凝,状似不经意道:“皇后刚烧什么了?灰烬都没有来得及清走?”
薛皇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回道:“皇上,是薛家送来的书信,说了京兆的异动,让臣妾多加小心注意。”
“哦?异动?”永宁帝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薛皇后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忧虑:“想必皇上也知道了吧?那个消息……必定背后有人在推动,普通官员百姓,哪里敢传扬这样的消息?”
竟敢刺探龙体康健,还敢提前准备缟素,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不成?
“是啊,朕也在想,何人有这样的胆子?”永宁帝回道,目光渐渐聚集,盯着了薛皇后。
薛皇后皱了皱眉头,迎上他的眼神,迟疑道:“皇上为何如此看着臣妾,莫非……皇上在怀疑臣妾?”
不等永宁帝回答,她便神色一变,眼眶也瞬间红了,颤抖着嘴唇道:“臣妾……臣妾对皇上是什么心,皇上难道不知道吗?皇上……您……您怎么能疑臣妾?”
她满脸都是受伤的神色,眼神也全都是指控,显然极受打击的样子。
永宁帝微微移开眼,语气不豫:“那就要问问皇后和薛家做了什么了,为什么朕会疑你们?”
薛皇后瞪大眼睛,似是没有想到永宁帝会这么说,会这么不留情面。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哽咽着说道:“皇上,臣妾……臣妾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