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真仍听话地待在树下,默默靠着树干,感觉有点困,见他回来才稍微打起一些精神,看着他用掌风扫出一块空地,然后熟练地生火,不禁问:“楼主你不是有洁癖么?你还会烤兔子?”
莫惑简单嗯了声,他是有洁癖,并且从掉下来的那一刻起便觉得浑身不舒坦,可有条件的时候能享受,现在落到这种地步还讲究什么?
他扫他一眼:“不如你来?”
“我不会。”
“不会就学,”莫惑这次倒不是故意折腾他,说道,“以后行走江湖什么事都能发生,不是每一次你身边都有人照顾。”
祁真眨眨眼,心想有道理,便乖乖凑过去看着。莫惑目光放柔,下意识想揉揉他,但伸出手,终究忍下了。祁真毫无所觉,窝成团向火堆蹭蹭,觉得特别暖和,过了一会儿道:“楼主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说。”
祁真盯着他:“你们的小金球既然是一对的,关钟离昊什么事?”最重要的是和那红衣疯子有什么关系?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我们的事。”
祁真试图劝说:“楼主你看,反正你连心上人这么大的事都说了,不差这一点吧?”
“当时是不知能否出去,加上你摸到了小金球,我若不说点什么你恐怕又会胡思乱想,折腾出一堆事,”莫惑略微嫌弃地看看他,“不然你以为我想对你说?”
祁真:“……”
祁真木然地蹲着,怎么都觉得这人不太会喜欢他,便将那些诡异的念头都压下去,紧接着转念一想,莫惑喜欢小金球的主人……那不还是他么!
莫惑心情愉悦地让他自己纠结,慢慢烤好兔子,递过去一块。
祁真伸爪子接过,一下下地瞥他:“你若找不到心上人怎么办?”
“不会找不到,不是有你在么?”莫惑意味深长看着他,“顺着你,我肯定能找到她。”
祁真低头啃肉,顿时什么都不想问了。
由于没有调料,兔肉尝起来没什么味道,祁真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等莫惑吃完便跟着他再次赶路,直到天色渐暗才停下,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问道:“还……还走么?歇歇么?”
莫惑有些挣扎,因为他其实可以抱着这小东西走,这样兴许还会更快一点,而且只要出去便能洗热水澡,天知道他已经快受够了,可另一方面,出去后这小混子身边又会有很多人围着,不方便亲近,他只要想想就不痛快。
洗澡和与这人独处选哪个?
他淡定道:“嗯,休息一晚。”
祁真看着他很快将火生起来,向前挪了挪,感觉困意一层层地往上涌。莫惑及时拎着他的后领:“别离那么近。”
“……哦。”祁真回神,有点迷糊。
莫惑看他一眼:“睡吧,我守夜。”
祁真不需要他说第二遍,便找地方一窝,昏昏沉沉地闭上眼,渐渐只觉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忍不住哆嗦了几下。莫惑敏锐地觉出问题,凑过去伸手探了探,发现这人在发烧——白日里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还下过两次水,如今终于休息,便烧起来了。
他急忙将人抱进怀里,拍拍脸:“醒醒。”
祁真感受着这股温暖,下意识向他怀里钻:“冷……”
莫惑脱下外衫裹住他,抱紧了一分,望了望前方黑暗的山林,开始思考一晚上能否顺利出去,或者还是等他出一身汗明日再走?可若明日退不了烧呢?
他探探这人的温度,不再迟疑,抱起他将火弄灭,打算连夜赶路。
祁真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皇宫密室,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红衣疯子,这人仍是那副略微漫不经心的模样,轻轻一笑,妖孽不已。他不由得问:“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自己发疯为何要拉上我们?”
红衣人不答,笑着向后跃去,隐入无边的黑暗里。
“别走……”他忍不住起身去追,“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莫惑正用轻功不断地向前跃,此刻在借力的空当听见他的喃喃,不禁一顿,低头听了一会儿,知道他又梦见了那个人,不乐意了:“他对你很重要?”
“别走……”祁真完全听不见他的话,“你给我回来……”
莫惑眯眼盯着他看了一阵,掐住他的脸:“你最好真是想打他一顿,否则我饶不了你。”
祁真恰好梦见终于追上疯子,却被对方掐了掐脸,顿时惊悚,哆哆嗦嗦挣开,警告他别再打他大哥的主意,喃喃道:“你最好离这里远远的……要不本王、本王揍死你呀……”
莫惑瞬间一僵:“你说什么?”
祁真自然不会回答,向他怀里缩了缩。
莫惑的眸子则深深地沉了下去,他原以为这人是京城里某个达官贵人的少爷,谁知竟是个王爷。据他所知,有这般年纪并且还有两个亲哥哥的就只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