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曦怔怔的看着纸上这行大字,半天没吱声,最后还是梁威开的口。
“王……王爷,朱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魏延曦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一眼,“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字面意思么。”
“可这……”
梁威懵了,按照朱少爷的意思,京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牵扯到王妃,要王爷尽快赶回去救王妃。但思及王妃前两日的来信,京中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他也过的很好啊。更何况影四传来的信件也是这样说的,朱少爷究竟是为何要寄这么一封信来呢。
梁威一脸茫然,想不明白,但魏延曦却一直怔怔的望着桌案上的信纸出神。
蒜汁被熏烤过后呈现出一种深深的褐色,透着一丝暗红,其中隐约有细细的裂纹,就像是血液凝固后呈现出的颜色一样,触目惊心。
魏延曦反复看着这十个字,虽然写的简短仓促,却有如惊雷一般直击在他心头。这暗褐色就像是一抹阴云,笼罩在他的头顶,挥之不去,他总有种错觉,就好像这十个暗褐色的字是用遥清的血写出来的一样。
那样美好的他,一袭蓝衫被鲜血染得斑斑驳驳,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再无一块好地,手脚都拴着镣铐,被关在深不见底的地牢里,失神的望着一个固定的方向,眼中再无半分往日的神采可言……
“王爷,王爷?”
耳边传来梁威的声音,魏延曦骤然回神,只见身边,梁威正有些担忧的凑近了望着他。
“嗯,怎么了?”
“哦不,属下只是在想……呃,王爷,这信……到底可不可信啊?”梁威试探的问道:“毕竟王妃之前才来的信,相差也不过就只有三两天,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动吧。再说影四也说过京都无异样,这信会不会是其他什么人故意设下的陷阱,诱着王爷踩下去?”
梁威的考虑其实也不无道理,魏延曦如今身为北军主帅,身担重任,没有圣旨传召绝不能离开驻地。假如他真按照信上所说想都不想就丢下大军赶回京都,那可是欺君的大罪,按律当诛!
如果真是因为王妃出事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只怕届时皇上怪罪下来百口莫辩,就算是皇上的亲弟弟也是逃不了一顿狠罚的。
这一点先前魏延曦确实也考虑到,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不为别的,只为这寄信人。
“朱耀紫不会无缘无故给本王寄信。”魏延曦摇摇头,解释道:“假如真是有人想算计本王,那大可以以遥清的名义寄来,何必用他朱耀紫?本王跟首辅公子不和一事在京都人尽皆知,他明明有更好的人选,根本犯不着用朱耀紫。”
“再者说,本王欠他一诺这事只有我二人知晓,连遥清都不知道。本王不认为除他以外会有谁特意提这件事。”
“可是王爷,朱少爷为何偏偏要提您欠他一诺这件事呢?得您一诺何其不易,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要用掉?”
“这……”魏延曦眯了眯眼,“连欠他的这一诺都用上了,恐怕他是想告诉本王,事态紧急,耽搁不得,一定要回去。”
魏延曦不禁担心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朱耀紫这首辅公子都搞不定,非得他出面不可?
“梁威,替本王收拾东西,本王今夜就走,争取在十日之内赶回京都!”
这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前一刻还看着好端端的人,指不准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处。朱耀紫这一封不明不白的信就像一把锥子一样,一下一下在凿着魏延曦的心,让他焦虑,让他不安,唯恐在京都的齐遥清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
“王爷果真今夜就走?”梁威闻言呆了呆,“那……那驻守在这里的大军怎么办,若是北狄趁此机会来袭……”
“无碍,你留下来,暂代本王指挥全军,再让影二影三留着相助,本王只带影一走,应该无大碍。”
魏延曦迅速的将移交文书写好,又把元帅虎符递给梁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遥清若是有事,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跟了本王那么多年,该怎么打仗不需要本王再教。北狄此番贸然进攻,物力兵力都不充足,又与我们僵持了这么久,应该元气大伤,再怎么搅合都翻不了天。若本王估计得不错,这场仗半月之内就能有结果。你且守好边疆,待本王回来便可。”
见梁威张口想要推拒,魏延曦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板了脸道:“旁话莫说,本王此次回去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你定要替本王瞒好,若是期间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魏延曦说这话时面色严肃,眼中也带上了一股审阅士兵时才会有的威严气势。梁威只觉得脖颈一凉,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条件反射似的大声答道:“属下遵命,绝不辜负王爷期望!”
“很好!”
魏延曦露出一抹笑容,满意的点点头,没等梁威多说什么就把虎符和文书往他怀里一塞,出门找影一去了。
只留下梁威一个人捧着那些东西,半天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