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若非当初温氏在她最落魄之时施以援手,恐怕她最后不是饿死在街角,就是被人送去青楼卖笑,哪能过如今这般衣食无忧的日子?
所以说,梦寒一直是个恪守本分、懂得感恩的人。当然,这份报恩的心不止体现在已故的温氏身上,更体现在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的齐遥清身上。
在梦寒的认知里,她家少爷一直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儒雅清俊、才华横溢,他有着能令所有女子倾心的俊美容貌,有着足以让天下间所有学子望尘莫及的渊博学识,有着堪比天高海远的宏伟抱负……
他是那样的出众,值得世间一切的美好来眷顾。
可是这样完美的少爷身上却被烙上了两个抹都抹不掉的污点,一个是十年前跟朱少爷打赌打输了,被朱少爷逼着穿一套绯红色女装出去逛了一整天,估计全京城人都看见了。而另一个就是如今嫁给雍王为妻。
可惜纵使她能阻止梦琪将少爷穿过女装的事说出去,假装十年前那件丢脸的事没发生过,却终究无法止住少爷嫁来雍王府的脚步。
那样好的少爷,平白无故就成了政治和权力的牺牲者。他明明值得天下最好的女子来倾心相待,可如今却要被逼着嫁进雍王府,甚至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看着刚与他拜完堂的王爷去别的女人院里过夜。
而这些事,少爷似乎还不知道。
梦寒的眼神黯了黯,关于昨夜雍王的所作所为她根本没打算告诉齐遥清。少爷已经过的很不容易了,她不希望他还要为这些事伤神。
闪神之际,梦琪虽然千不愿万不愿,却还是任命的替齐遥清取来另一件月牙色的衣袍。棉质的广袖长衫外罩着一件轻纱做的外套,风一吹来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飘逸超凡。
“好啦,少爷这身装扮最好看不过了!”
梦琪在帮齐遥清换好衣服后,用一根朴素的白玉簪替他束了发,这才双手叉腰,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吗?”齐遥清摸了摸头顶的玉簪,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吧。”
眼见时辰也不早了,齐遥清简单洗漱一番便领着梦寒与梦琪朝主院走去。这才是嫁过来的第一天,又要进宫面见圣上,去晚了总归是不好的。
相比起刻意布置得华美非常的国公府,雍王府显然素雅大气许多。这里的一花一树都是浑然天成的样子,没有经过过多的编排与修饰,似乎它们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许是因为占地比国公府大的缘故,雍王府的下人明显也比国公府多出不少,就齐遥清从自己的住处走到主院的这一小段路都已经遇见好多丫环小厮了。那些丫环们有的在假山前做着日常的清理工作,有的捧着食盒列队朝某个院子走去,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一看便是受过良好的训练。
只不过齐遥清的出现却恰到好处的把这一副井然有序的画面给打破了。
在第三个丫环因为齐遥清的出现不慎把手中的笤帚弄掉地之后,齐遥清终于忍不住问梦寒和梦琪:“我今天看上去很奇怪吗?”
梦琪闻言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奴婢觉得少爷今天可俊了,估计她们都在对少爷犯花痴呢!”
梦琪行事向来不着边际,说出这番话连脸都不带红一下。倒是一旁的梦寒看不过去了,低声呵斥道:“梦琪,慎言!这是在外头,可不是咱们清水苑,指不准周围有多少双耳朵呢!”
其实那些丫环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梦寒是再清楚不过的。思及王爷昨晚的所作所为……也难怪今早这些人会投来这样鄙夷和试探的眼神。
“梦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遥清看梦寒今天早上已经第二次走神了,而且每次走神都是一副面沉如水、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就是再粗心大意也该反应过来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啊?不,不,奴婢不敢!”
梦寒见齐遥清皱眉打量着自己,赶忙垂首认错,心中暗骂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让少爷看出端倪来。
可毕竟是十几年的主仆一场,她在想什么齐遥清怎会不知?这会儿他更能肯定梦寒绝对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如实说出来,也省得我随便找个小丫头来问了。”
见梦寒犹豫了半天还是那副不愿开口的样子,齐遥清心中一恼,抬脚便欲去拦不远处经过的一个小丫环。
“不!少爷别去!”
谁知梦寒竟然毫无征兆的跪了下来,双手死死抓住齐遥清的衣摆,让他不能再往前迈一步。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齐遥清一惊,梦寒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还真没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向稳重自持的她都这么失态?
“不……不,少爷,奴婢,奴婢只是……”梦寒语无伦次,只不住的摇头,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手还是紧拽着齐遥清的衣摆不肯放。
“梦琪,把她拉起来,有什么话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