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挂上了刀刃,徐世谦右肩上的朱红官服已经被渗出的血液染成了褐色,窦静妤面色苍白,她惶恐的看着刀刃上滑落的血液,紧握着刀柄的双手顿时松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嘶!”徐世谦皱眉,他伸手夹住刀刃,一旁的侍卫也反应了过来,上前将刀拿开,徐世谦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捂住肩膀的伤口,对着窦静妤无奈的笑笑,又重复了一遍:“夫人,就算你杀了微臣,微臣也不能让你进去啊。”
“是吗?”窦静妤轻声答道,她双手紧握,眼睛余光扫到地上的血迹,她急忙侧过头。
房中又传来一声巨响,窦静妤实在担心,她抚了抚鬓发,看向徐世谦:“今日这书房我是一定要进去的,徐统领,还请让开!”
“难不成,在舅舅心里,我就是个外人吗?!”窦静妤逼问道。
徐世谦闻言无奈,皇上头风一犯,那可是失去理智,六亲不认的,此时若是放这位祖宗进去,倘若伤到哪里,皇上肯定会痛心,他们肯定会受罚啊。
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窦静妤方才那一刀似乎砍得不是地方,血液一直往外流,徐世谦垂下来的右手臂袖口已经被血液浸湿,正在往下低着血水。
徐世谦嘴唇发白,他艰难的说:“夫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可是此时书房内情形实在不妙,夫人若是进去受了伤,皇上可是会后悔莫及的。”
“我此时不进去,也会后悔莫及。”窦静妤烦了,她打算硬闯。
“夫人!”侍卫们在房门口站成了两排,窦静妤看着刚好挡住两扇门的侍卫恼怒不已。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转头一看,是方才御花园前碰到的宫女,她带着一个老太医往这边跑。
“夫人!奴婢见过夫人!”敏香见到窦静妤,微微吃惊,却没忘记行礼,她身边跟着的老太医也连忙行礼。
窦静妤满意一笑,这下子,带她进去的人有了。
“夫人。”徐世谦无奈的唤道,窦静妤理也不理的带着太医进了书房。
徐世谦站在门口守着,他的旁边有个侍卫关心道:“统领,你的伤……”
“不碍事,一会儿房中有任何动静,你们都要第一时间进去!”徐世谦严声嘱咐道。
“是,统领。”其他三人肃容道。
窦静妤刚一进去,便看到她那一向威严神武的舅舅竟然被侍卫按在椅子上,两人按手两人按脚,使得顾柏青动弹不得。
“你们在干什么!”窦静妤怒目斥道。
闻言,准备上前查看病情的太医扭过头,对她说道:“夫人,皇上这是头风犯了,若是不如此禁锢,恐怕皇上会伤及自身。”
“什么?!”窦静妤不敢置信,可此时情况紧急,她催促太医道:“那你快去给舅舅诊治!”
太医上前,观察了顾柏青的容色,又把了把脉,随后动作麻利的打开背上背着的药箱,从中拿出一把金针,拿出一根便用颤巍巍的手朝顾柏青的头顶刺去。
金针刺穴之后,太医又指挥着一旁待着的李清为顾柏青按摩穴位,窦静妤无所事事的呆在一旁,仿若一个局外人。
顾柏青原本赤红的双目在太医的一番诊治后恢复原状,他脸上焦灼的神情也略微放松,太医松了口气,道:“皇上此次病状如何?”
他问的是李清,李清一边给顾柏青按摩,一边道出方才发生的事情。
窦静妤这才有时间打量四周,她听着李清的描述,周围一片狼藉的摆设让她很轻易的便想出了那副画面。
那时候,舅舅一定很痛苦吧,窦静妤想。上一辈子,她活了五十多岁,舅舅照顾了她四十多年,而她却从未发现舅舅居然有这样的恶疾,在她心中,舅舅的形象一直高大无比,无所不能,甚至连丈夫盛怀瑾都无法与他相比。
她这个外甥女,做得好不称职!窦静妤整理了思绪,看李清回答完了太医的问题,而太医也去思考药方了,她便问李清:“舅舅这病,多长时间了?”
“回夫人,已经三年了。”李清见窦静妤已经看到了这番情境,根本无法依皇上的意思再隐瞒下去,便利索的说出了实情。
“三年?”窦静妤讶异,那岂不是永丰二十五年?那时候,临远和临毅尚且不满十岁,她的大部分精力都倾注在两个孩子身上,根本无暇顾及旁人。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窦静妤质问道,若是早早的告诉了她,她也不会一心想着儿子,忘记了一直关心她,照顾她的舅舅!
“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想让夫人您担心。”李清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一个一个的都喜欢把事情瞒着我。”窦静妤不禁有些失望。
“额!”李清明显吃了一惊,他以为窦静妤知道了盛临毅失踪的事情。
窦静妤看见了李清的表情,她直觉她说得和李清惊讶的不是同一件事,于是,她试探道:“你们还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