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面前这个咯。”老板指着那碗原先装蒜水的碗开口道。
“这碗为什么能值这么多钱?”曹子建佯装不解道。
“谁知道呢。”老板摇头道。
听到对方也不知道缘由,曹子建试探性的开口道。
“老板,这样吧,这碗我看着也挺喜庆的,你也别等那人过来了,就按照你们说的价格,一块大洋,匀给我得了。”
“可以啊。”老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的要求就是一块大洋。
至于卖给谁,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了。
所以只要有人出这个价,他就卖。
兴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对话,那妇人也是凑了过来,一脸正色的朝着曹子建开口道。
“这位客官,付了钱之后,这事咱可不能反悔啊。”
“放心,不会的。”曹子建点头,这就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袁大头,递给了对方。
就在曹子建准备快速解决掉面前这碗卤煮离开这里的时候,那妇人又拿着一个碗走了过来。
“客官,给。”妇人将手中的碗放到了曹子建跟前。
曹子建看着妇人拿过来的另一只碗,心头一震。
跟那个装着蒜水的碗,纹饰一模一样。
两个是一对。
而且后拿来的碗,应该是平时使用较少的缘故,在品相上要好上不少。
“当时那人看上的这一对碗,说给五十个铜板,我跟他要一块大洋,他死活不同意。”妇人继续道。
此刻,曹子建才算明白,一块大洋不是卖一个碗,而是一对。
这让曹子建喜出望外。
而且妇人的话透露出了一个信息,看上这对碗的人绝对就是个生瓜蛋子。
不然,就这对碗,别说一块大洋,即便一千大洋,甚至一万大洋,都会毫不犹豫的拿下。
想来,底足无款,让那人将其当成了民窑。
至于为什么古玩行识货的人没有在这卤煮摊上发现这对碗,大概率是因为没人来这吃过卤煮。
毕竟卤煮,在民国,属于是‘穷人的吃食’。
因为猪肠、猪肺、猪肝这些,在这会被称作猪下水。
由于猪肉穷人吃不起,而肚里没有油水,又想解馋,于是有人便开始打起了猪下水的主意。
变废为宝,看看能不能用这些富足人家看不上的‘垃圾’东西做出美味来。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经过手艺人的反复琢磨和改进,最终将这些猪下水做成了美食。
将其变成了京城传统特色小吃
。。。。。。
古雅斋。
刘淑芬看到曹子建一左一右提着两个碗进来,不由好奇问道。
“掌柜的,您怎么带两个碗过来,是准备以后在店里用膳吗?”
“这两个碗可是千窑难成一器的宝贝,我还没奢靡到这个地步。”曹子建笑着摇头道。
“千窑难成一器?什么意思阿?”刘淑芬问道。
“等会再跟你细说,我先将这两个碗给清洗一下。”曹子建说着,直奔后院而去。
从井里打了一盆水的他,这就拿过一块布,像平时洗碗那般开始对这两个碗开始了清洗。
瓷器的釉面,分釉上彩和釉下彩两种。
像粉彩,五彩,斗彩这种属于是釉上彩,是在已烧成的白釉或色胎瓷器上,再用色料进行彩绘,然后经过600-900摄氏度的二次烧制。
这种水洗就不太合适了,主要以擦拭为主。
而像曹子建手中的这两个碗,属釉下彩,是将彩料直接绘制在素坯之上,加以釉料封层,经高温烧制而成。
所以表面是有一层保护膜的,简单的水洗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曹子建清洗着这两件瓷碗表面污垢的时候,张好好带着范宽的《雪景图》前半卷来到了店内。
“少爷”刘淑芬朝着张好好恭声喊道。
“子建兄今天有来店里吗?”张好好问道。
“掌柜的刚到店。”刘淑芬答道:“现在正在后院清洗两个瓷碗呢。”
“这是又入手了什么宝贝?”张好好好奇道。
“我也不清楚。”刘淑芬摇头:“听掌柜的说,是什么千窑难成一器的宝贝。”
此话一出,张好好脱口而出道:“釉里红!!!”
“少爷,什么是釉里红啊?”刘淑芬却是毫不知情。
“就是一种瓷器的装饰手法,创烧于元代时期的景德镇。”张好好解释道。
“它系用铜红料在瓷胎上绘画,施透明釉后在一千三百度左右的温度中进行烧制。”
“不过釉里红烧造技术极难掌握,尤其是铜元素对炉窑的温度和还原气氛要求非常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