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擎的眸中，染上了浓重的红雾，他的指尖，一直不停地轻轻地颤着。

他一步一步上前，似乎是想要触摸秦暮烟一下，只是，近亲情怯，他又不敢。

他只能，痴迷而又深沉地望着她，似乎是想要将面前的这张小脸，铭刻到他的灵魂深处。

听到薄擎的声音，秦暮烟的身体，瞬间颤抖如同筛糠。

尤其是当她看到薄擎的那张脸，她的小脸，一瞬间都惨淡成了青灰的颜色。

有些不愉快的过往，她真的不愿意铭记。

可是，一看到薄擎这张脸，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克制不住响起，那天晚上，她被唐璜狠狠折磨的一幕又一幕。

而她会经历那么长那么长的生不如死，都是拜面前的男人所赐。

他把她送到了恶魔的手中，为的就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疼……

那一夜，是无尽的疼，无尽的屈辱。

还有，怎么都无法求一线生机的绝望。

秦暮烟以前，也经历过许多许多不好的事情，可从来不曾像那一夜，那是，真的坠落了地狱无间，不管她怎么挣扎，都看不到光明。

看着薄擎一步步走近，她仿佛，又看到了狞笑成恶魔的唐璜，他拿着刀子，一点点逼近

她，让她求生无门。

她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她忍不住声音颤抖着开口，“别过来！你别过来！”

“薄擎，你听到没有！小烟让你别过来！”

唐苏见秦暮烟这么怕，她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她将她护在身后，冷声开口，“薄擎，请你以后再也别出现在小烟面前！你做的好事，永远不配得到原谅！”

“别过来，别过来……”

秦暮烟其实心理还算是挺强大了，经历了那么多生不如死的折磨，她还能以一颗温暖的心，来面对这个让她遍体疮痍的人世间。

只是，薄擎加诸在她身上的疼与绝望，真的是太多了。

不管她心理多强大，面对薄擎，面对这只一手将她推入地狱深渊中的恶魔，她还是会克制不住恐慌。

那种恐惧，已经根植在了她的心底深处，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她便会，克制不住想逃。

见秦暮烟这么怕他，薄擎的双脚，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那双曾经总是阴翳遍布的眸中，散去了那些过多的阴霾，里面剩下的，唯有化不开的痛意与悔恨。

他远远地对着秦暮烟伸出了手，“小烟，我不过去。”

小烟，求求你，别怕我好不好？

听到薄擎说他不

会过来，秦暮烟的身体，总算是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但看到他这张脸，她脸上的惨淡，怎么都无法褪去。

“小烟，对不起。”

薄擎轻声开口，“小烟，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在我和唐筱雪的订婚宴上，你没有不要脸地爬上了我的床，是唐筱雪设计了你。”

“小烟，对不起，我不愿相信你，我还一次次伤害你，我一次次伤害，我的，小月牙……”

小月牙……

听到这个词儿，秦暮烟的视线，忍不住落到了薄擎的身上。

薄擎，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当年的那场地震中的真相。

可是，已经太晚了。

那些折磨与伤害，已经发生了，亡羊补牢，她不稀罕了。

曾经，他不相信她是他的小月牙，现在，是她不稀罕当他的小月牙了。

“薄擎，我救过你。”

秦暮烟声音颤抖着开口，“那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折磨我了？”

秦暮烟死过两次，她曾经以为，她不怕死了。

可，当那一晚，她被送入唐璜的手中，面对那永无休止的折磨，她发现，她还是会怕的。

死或许没那么可怕，最可怕的，是那种看不到结束的疼痛。

看在我救过

你的份上，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折磨我了？

听着秦暮烟的话，薄擎一瞬间心如刀绞，疼得他都克制不住地弯下了腰。

“小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折磨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小烟，我是大哥，大哥会一辈子保护你，大哥犯了错，大哥，想要好好弥补。”

“不是大哥。”

秦暮烟用力摇头，“我没有大哥，我没有大哥……”

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命令她，不许她再喊他大哥了。

那个，曾经疼她宠她的大哥，早就已经不在了。

消散在了，她最美的记忆中。

“薄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秦暮烟的情绪，总算是稍微冷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