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疏桐给娘亲上了香,又呆了一会儿,这才转到内院。
进了门,如意就扶着宁疏桐,侧身给宁远山行了礼,宁远山侧身受了礼,这才坐在了右手边,面上装作沉痛似得说道,“夫人沉疴已久,臣也尽力请了太医,可终究是没能留住人!本想着臣为百官之首,皇上又忧心北境战事,这等事儿就不大办。只是没想到…皇上如此看重老臣!老臣谢皇上隆恩!”
说着,还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着皇宫的方向,深深稽首。
宁疏桐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面上却装作好像做错了事儿似得,轻声地解释着,“娘亲不在这件事儿,本宫也是昨儿个侍奉完皇上才听着铃兰说的。今儿个一早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早上本宫就没见着铃兰了!”
如意在旁边配合着说道,“铃兰被常总管亲自带走了,奴婢这才能有幸跟在娘娘的身侧!”
“如意是皇上亲自挑选送到储秀宫的,说本宫性子软弱,有她帮衬着,以后若是有了孩子,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宁疏桐轻声地说道,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哀伤,到像是了以前的模样。
宁远山满心的疑虑,他在宫里的眼线也与宁疏桐说的差不多,加上身边跟着的,几乎寸步不离的如意,难不成,是皇上对他起了什么疑心了?
“徐姨娘还在外面呢吧?快点让她进来,”宁疏桐装作才想起来似得,赶紧说道,暗暗地看了一眼如意。
如意果然是个人精,瞬间明白了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贵妃娘娘,规矩是不能坏的。”
宁疏桐的话瞬间都憋了回去,轻轻地叹了一声,“也罢!若是徐姨娘不好好学学规矩,以后庶妹成了太子妃,岂不是个笑话?”
宁远山冷冷地看了一眼如意,意有所指地说道,“规矩自然是要学的。只是,娘娘好歹也已经是贵妃了,性子是该凌厉些了,莫让奴才们压了一头。”
说着,又皱了皱眉头,仔细地问着,“皇上真的很想要娘娘有个子嗣?”
宁疏桐还未等回答,一直默不作声的宁疏影却冷哼了一声,乜了一眼如意说道,“娘娘回来一次,却始终让个外人在此,想姐妹间说个体己话也不行!”
“奴婢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贴身护着娘娘的!”如意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就堵死了宁疏影。
宁疏桐见状,便善解人意地说道,“铃兰这次没回来,如意,你跟着管家去那些药回去宫里用的!”
说着,唤了管家过来,让他带着如意过去了。
等着如意一走,徐静怡才被人扶着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颤抖着手指着宁疏桐,“你…你好大的脸面啊!”
她的牙齿掉了两颗,刚好是门牙,一说话都漏风,听着都模糊。
宁疏桐装模作样的,刚要从椅子上起身跪下,旁边的宁远山却瞪了徐静怡一眼,他那看上去训斥的话里,还带着满满的心疼,“还不长记性!”
就连宁疏影也嫌弃着,“徐姨娘,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这刚受了罚,见着贵妃娘娘还敢如此无礼?”
她只是今儿个看到宁疏桐回来的威风场面,连自己的爹都不敢多话。等过段时日,她成了太子妃,日后,太子登基,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想着都让她的心激动不已。
徐静怡吃惊地看着宁疏影,宁远山对自己怎样,她倒是也不太在乎,毕竟着,她得靠着他,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他,自然对他的话,不敢不听。
可那是自己辛苦生下来的女儿,这么多年,她费劲心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到头来,却被她嫌弃着!
“庶妹,徐姨娘毕竟是个妾室,出身也不好,规矩嘛,慢慢学着也就会了!”宁疏桐心里暗笑着,面上却还柔声地说道,“听皇上说,我娘亲最后这段时日,徐姨娘没少劳心费力的。皇上赏赐过来的东西,你瞧着好的,挑几样吧!”
徐静怡一听,立刻喜不自胜的,虽然还是很不爽,却也只得对着她盈盈一拜,“谢贵妃娘娘。”
宁疏桐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才又看着宁疏影说道,“庶妹,平日里你在家,一定要多教教徐姨娘。莫等着你大婚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来。到时候,丢的可是相府的脸面!”
她这一口一个庶妹,又说着大婚,却也没有说是与太子的大婚,宁疏影听得脸上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谢贵妃娘娘提点。”
“现下又没有外人,庶妹也无非这么见外,”宁疏桐垂下眼,似乎又像是以前那般,红了眼圈,“毕竟,我娘亲离世这段时日,都多亏了你们照拂。只是,可惜我没能见到我娘最后一面……”
徐静怡忍不住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儿,左右见着如意不在,她才放松了些,“娘娘,疏影和太子的婚事,你可是跟皇上提过了?”
“静怡!”宁远山嘴上虽然呵斥着,到底是一起睡过这么久的女人,自然问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