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军,杜荷这是疯了啊,咱们要不要立即把他在此地的种种行径告知陛下?”
“再等等!”
苏定方吐了口粗气道:“今日杜荷闹了这么一出,若是无法破案,局势对房二公子和程二公子而言将很不利。”
“咱们还是再观望一番,然后再派人八百里加急赶去长安,不然便是我等有吊陛下胃口之嫌!”
……
“韩刺史,随我走一趟吧。”
待让韩滕派人协助,完成对在场百姓的登记后,杜荷再次作势要拔剑。
“不……不必!我随你去!”
韩滕都说得口干舌燥了,才劝他把剑收起来,哪能这么快重新架上?
他应该是想亲自验尸吧?
那就让他验!
仵作都不知道验了多少遍了。
他还能验出不同来?
他们进入王宏宅邸时,王家上下痛哭哀嚎,连番叫骂。
杜荷置之不理,走进灵堂,让人掀开棺盖,看了眼烧得焦黑的尸体,转身从韩滕的身上割下一块布,随后以布隔着掰开死者的嘴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把布还给韩滕道:“多谢了,韩刺史,回去后让人给缝上能驱邪!”
“……”
韩滕整张脸都耷拉了下去。
只是演戏演到底,尽管感到极为恶心,他还是接到手里谄媚道:“杜大人说笑了。”
“此人不是王宏。”
杜荷语出惊人道:“我这不是在说笑。”
王家上下为之一怔,旋即咆哮道:“人都死了,你还要指鹿为马,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们就这么想让王宏死?”
“你!”
“杜大人……”
韩滕连忙道:“凡事要讲证据。”
现在要证据了?
一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杜荷啧啧两声道:“韩刺史和琅琊王氏上下都是饱学之士,肯定知道三国时期句章县发生过一起命案,一处民宅失火,夫死妻无恙,夫家认为是妻故意纵火杀人,妻不认。”
依旧被五花大绑的周县令接过来,暗自鄙夷道:“县令张举便让人买了两头猪,一头刺死,一头留命,放在柴草上烧,结果被活活烧死的猪口中布满柴草灰烬,舌根漆黑,先被刺死的猪却全然不同,他因此破案,治那妇人杀夫之罪!”
“据仵作所验,死者口中有不少烟灰,说明死者就是被活活烧死的。杜大人莫非是想说死者口中并无烟灰,乃是自杀?”
韩滕适时补了一刀:“刚才杜大人掰开死者之口时,我亦是发现死者口中有烟灰,莫非是我看错了?”
“你眼瞎!”
杜荷冷笑道:“又岂能不看错?”
这一下,连李贞英都看不下去了。
她赶紧拽了杜荷好几下。
刚才她也看到了。
周县令和韩刺史所言不假。
她也相信房遗爱和程处亮是被冤枉的。
可要从这铁证处找到突破口,太难了,只能颠倒黑白。
这会把他自己给搭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