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罗并没有见过这个姨妈,因为在他出生前,薛映雪就被景世天拐跑了。
但是薛罗听他妈妈薛映眉,说了很多关于薛映雪的事情。他外公薛远就两个女儿,外婆早早去了,大女儿就成了家里的女主人。
那时候薛远还没退休,提刀扛枪扫毒枭,一点没含糊。他把一腔怒火撒出去了,却忽略了家里的两个半大小娃。
薛映眉比薛映雪小三岁,去哪儿都跟个跟屁虫似的。薛映雪也不嫌她。
那时候两个小女娃一个七岁一个十岁,但薛映雪愣是一个人学会了烧菜做饭,给薛映眉又当姐又当妈。直到薛映雪二十岁去了次薛远的部队,被景世天给勾了魂。等到景世天退伍,两人直接私奔了。
薛映眉那时候才十七岁,知道姐姐没了,哭了好久。薛远那臭脾气能哄什么孩子,哄到后来自己也急,一个哭一个吼。
薛映眉伤心了三天后,毅然决然去了部队,从此脾气是跟薛远越来越像。
如今,薛远退役在家,功勋奖章挂了一个一米见方的盒子,是个人见人怕、人见人敬的。可大概是他也觉得自己年轻时候对不住薛映眉,如今父女两一杠上,薛映眉从来都是拍板定案的那个。
但是,唯独在薛映雪的事情上,老爷子犟成了茅坑里的石头。
薛映眉要找人,薛远不准;薛映眉说是薛远不同意亲事才逼走了姐姐,薛远说那混丫头要男人不要爹是不孝。一个两个都比着嗓门大地对吼,吼了好几年也没个结果。
还是后来薛罗出生,天生弱听的缺憾,成了家里两块石头间的软棉花。
后来薛映眉的心思都放在薛罗的听力上,找薛映雪的事情也消停了。
直到现在。
拜薛映眉所赐,薛罗对素未谋面的薛映雪的印象极好,如今碰见了他这个……表哥,自然没有当做没看见的道理。
散会后,薛罗找到了景渊,但没表明身份,而是要了一张名片,然后笑着跟景渊照了张合照,自我介绍了一下就走了。
一出大会堂,薛罗拿着名片和照片就回家了。还好,他家母上今年年假休上,不然找她可麻烦了。他们如今没住军区大院,而是住在靠近薛罗父亲——罗安源在科研院园区的公寓里。
“罗罗回来啦。”一听脚步声,薛映眉就知道来人是谁。
薛罗进屋的时候,薛映眉正站在餐桌边放菜。薛映眉跟薛映雪面貌有五分相似,她身材挺拔,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十分英气。
“妈。”薛罗笑了笑,然后对薛映眉招招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薛映眉好奇走过去。
这时候,罗安源也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他人长得斯文,气质儒雅,笑起来的时候温良可欺。见状也围了上来,边看边说:“今天会上看到什么新鲜玩意了?”
“人。”薛罗答应一声,然后从平板电脑上翻出了相册,打开一张照片。
“哎哟,这小伙子是谁啊,长得可真俊!”薛映眉眼前一亮,评价道:“比那些个明星好看多了。”
薛罗无语。
倒是罗安源看出了道道,说道:“小眉,你没觉得他有点眼熟?”
薛映眉眨眨眼,看了几秒,然后啊呀一声:“这……眼睛,看着怎么跟我姐一个样啊?”
薛映眉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薛罗的手臂:“儿子啊,你告诉妈,这人是谁啊?”
薛罗这才笑着从兜里掏出那张名片,递给自家母上看:“他叫景渊。我查过了,他爸爸叫景世天,母亲叫薛映雪。还有个弟弟叫景荣。现在住在江城。”
薛映眉愣了,呆呆地看着那照片,又看看名片,然后突然捂着嘴哭了。
罗安源忙上前抱住了自己老婆,薛罗则拿过纸巾盒放在她的跟前,说道:“别哭了,妈。我这里没找着他父母的照片,但是有张景荣的,他们在江城开了个烧烤场,网上有宣传。妈,你再看看,别弄错了,白高兴一场。”
薛映眉扭头看了那照片一眼,立刻点头,抽噎道:“一定没跑了!这叫景荣的小混球跟景世天一个模样。罗罗,这个景渊人呢?现在在哪儿呢?”
薛罗拉开椅子坐在薛映眉旁边,说道:“你现在过去找到他又怎样?能带回去吗?外公那臭脾气绝对不会让他进家门的。”
“谁稀罕他啊!”薛映眉登时瞪眼。
薛罗&罗安源:“……”
罗安源给薛罗使了个颜色,薛罗便笑道:“可大姨肯定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妈你想啊。大姨当年走的时候可是一穷二白,这么多年那得多苦。你忍心看她回来就看着你跟外公两人横眉冷对啊?那不得伤心死,她一定会觉得愧疚。那不是给她添堵呢吗?”
薛映眉皱眉,叹道:“那怎么办?你外公那犟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提要找姐,他就跟我嚷嚷,拍桌子扬板凳的,那叫一个横!结果呢,回头自己躲屋里,拿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