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的货色,自己死了也是天理循环。”
“这是瘟疫啊,阿尔瓦先生……”克里斯苦苦相劝道,“和异兽一样,是所有人类的敌人,这不是什么可以控制的兵器。”
“我们的敌人已经这么做了哎。”安叙说。
“他们不顾及后果,不管灾难扩散会带来多大的浩劫,就和把异兽放进王都的人一样无耻、怯懦而愚蠢。”首席骑士恳切地看着他们,“伯爵大人,阿尔瓦先生,您们不是这样的人。”
阿尔瓦哼了一声,转头离开了。安叙想想也是,这就像用地图炮攻城,虽然扩张了版图,但被轰平的地图也没什么用。
多亏基本算善良守序阵营的圣骑士先生,事情没发展到大家用细菌战互殴的程度。安叙其实不怎么担心,阿尔瓦已经来了,这个世界上有异能,瘟疫多半会和上次一样,死一些人就结束吧。
第七天,一个驱邪者袭击了他的同事。
名为艾文的驱邪者睁着浑浊的双眼,灵智的光芒已经从中熄灭。他的牙齿让一名护士和一名医生留下了伤口,护士在第二天自杀了,作为在医院里工作的人,这位护士很清楚病人会遭遇什么。
这件事让所有人一片哗然,此前对上奇形怪状的半尸毫无畏惧的异能者小队很快沦落到士气将近崩溃的地步。驱邪者是异能者,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异能者也被瘟疫感染。
一个可怕的事实呈现在人们面前:这场瘟疫能感染异能者。
克里斯果断地撤换下了异能者小队,换上了边境军。当所有人的感染几率等同,军人的心理素质要比习惯仰仗异能的人好。好些异能者被隔离出来,他们在照顾病人的过程中被咬到了。这些以为异能者不会感染的人,过去一直冲在最前线。
隔离区扩张了一些,春城笼罩在前所未有的阴霾中。不过多亏了安叙的当机立断和医生护士们的努力,疫病的阴影被挡在隔离区以内。
汶伽罗的气氛虽然低沉,但和这次灾难的推动者想象中差了太远,并没有充斥着恐惧和绝望。在提比斯边境发生过的那场短暂瘟疫像一场演习,或者一场疫苗,为安叙培养了一批有经验的应对者。他们知道如何对待疾病,他们知道如何引导公民,他们知道如何让自己心怀希望,因为疾病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已经胜过一次。
教皇的公告也没有一巴掌把福音教会拍死,新教会的权力远远不如旧教会,但它在平民中的影响力却是上层人士预料不到的。福音之城的小小骚动很快平复下去。爱丝特发表了简短而有力的演讲,她反过来将教皇宣布为窃取神灵凡间权柄的无耻败类,魔鬼的代言人。
“兄弟姐妹们,看看死去的人!看看他们痛苦的脸!看看他们身上黑色的溃烂!这是我们的神会对我们做出的事吗?”她在福音之城的最高处张开双臂,“不!我们的神爱我们,祂赐予我们来到世上的机会,赐予我们能体会这个世界的健康感官,而用这种残忍手段将之窃走的,只有嫉妒人的魔鬼!”
“只有魔鬼!”为瘟疫恐惧多日的人们发泄似的大吼道。
“兄弟姐妹们啊,想想我们不幸故去的亲友,他们是坏人吗?他们是罪人吗?他们究竟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没有!”爱丝特的手向下一压,制止了群情激奋的人们。她的脸庞蒙上一层悲悯,双手合拢,摆出了祈祷的姿势。
这位牧首说:“主啊,倘若是我犯了罪,请您直接降罪于我。如果我的见解违背了您的意志,如果我的妄为令您不悦,请降下雷火,使我永世不得超生。而假使您愿意让宽恕与恩典降到我头上,我必将继续传播您的福音,也将与假借您的名义、诬蔑您的公正之人战至最后一刻。”
天空自然没有落下雷火,只有灿烂的日光洒在牧首洁白的头巾上,光晕让她神圣如天使。
从这一日开始,福音教会正式从旧教会中分裂了。
汶伽罗状况和疾病的恶化,在到达目前的程度后停顿下来,陷入了僵持。也因为距离预期效果太过遥远,某些孤注一掷的亡命之徒开始狗急跳墙。
在某一个夜晚,汶伽罗养殖场的电网被断了电。
影鹿基本都被驯化,大角绵羊十分温顺,需要电网的只有地松鼠。就算是有多动症一样的地松鼠,绝大多数也被电出了条件反射,学会远离电网。喂食时间以外,有电网的地松鼠区反倒是最清闲的地方,特别是这种特殊时期,没人有心情关注养殖场。
因此,也没人知道供电室的管理者何时死去,电闸何时拉下,地松鼠群何时变得狂躁起来。
最后那一条其实比前两件事更早发生。地松鼠群变得躁动不安,外形也有了变化,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分明。从某个时间起,它们开始不知疲惫地撞向电网,被电回来,缓一缓再继续。当铁丝网失去了电力,锋利的牙齿们开始在网上打洞。
养殖场聚集起的巨大地松鼠群,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在夜幕的掩映下齐刷刷向医院窜去。
巡视的边境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