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通往山东的官道上,朱雄英与黄子澄、齐泰等人所率领的车队,一路行来,扬起的尘土好似一条蜿蜒的黄龙。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锦衣卫的眼线瞧了个真切,相关消息也如同插上翅膀一般,早就迅速飞报到了吴王朱樉那里。
这一日,车队终于行至县城之外。
众人抬眼望去,却只见秦二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迎接。
黄子澄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文人,平日里最是讲究这些繁文缛节,见此情形,顿时心中不满,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那话语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哼,这吴王好大的架子呀!太孙殿下亲临此地,他居然不亲自出来迎接,就派这么个区区的家臣来敷衍了事,这算怎么回事儿?”
“当真不把太孙殿下放在眼里么?呵呵,可真是狂妄至极!”
这番话不偏不倚,恰好落进了朱雄英的耳朵里。
小雄英听了,不禁皱了皱眉头,扭头白了黄子澄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不悦,心里暗自腹诽:“就你事儿多,净在这儿挑刺儿!”
不过,他也没过多地去理会黄子澄的抱怨,而是一下子来了精神,两条小腿儿快速交替,小跑着就朝秦二奔了过去,嘴里还甜甜地喊道:
“秦叔,我二叔呢?”
秦二瞧见来人,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堆满了笑意,热情地回应道:
“嘿嘿,太孙殿下,王爷他此刻还在县衙里忙着处理朝政呢!不过您放心,我这就带您前去见王爷哈!”
说罢,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冷冷地朝刚才出言不逊、对自家王爷表示不满的黄子澄扫了过去。
虽说他并不知晓这个满脸傲气的家伙究竟是何许人也,但这并不妨碍他投去那带着寒意的冷眼,同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王爷有令,你们也跟着来吧!”
说完,便全然不顾这些人的反应,自顾自地带着小雄英径直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黄子澄和齐泰这些文人,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向来都是被人敬重有加,何时受过这般冷遇?!
更何况,对方还仅仅只是吴王府上的一个家臣而已,这让他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黄子澄气得脸都涨红了,腮帮子鼓鼓的,就像只斗败了的蛤蟆。
齐泰也是满脸的愤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可无奈,太孙殿下就在跟前呢,他们也只能强压着心头那股快要喷涌而出的火气,咬着牙,不情不愿地跟在秦二的身后。
只是,在众人前行的那阴暗之处,黄子澄眼中闪烁着的那份别样的心思,这会儿又浓重了几分,也不知他在暗自盘算着些什么。
··
没一会儿的工夫,众人便来到了县衙。
此时的朱樉,正被困在那一堆堆的公文之中,忙得那叫一个晕头转向。
他一会儿抓耳挠腮地对着一份公文发愁,一会儿又皱着眉头在那儿奋笔疾书,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被拴在磨坊里不停拉磨的老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当“牛马”的怨气。
还没等见到人呢,就听到朱雄英那清脆稚嫩的小正太声音如同银铃般响了起来:
“二叔!二叔!雄英来找你了!”
这欢快的呼喊声,仿佛一道明亮的阳光,瞬间穿透了县衙里那沉闷压抑的气氛。
朱樉一听,顿时心中一喜,又满是惊诧。他心里也是颇为纳闷,这锦衣卫怎么就没给他上报说小侄子也来了呢?
也不知道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有人特意吩咐过不许透露风声,不过这也在此刻倒也无伤大雅。
朱樉听到声音后,二话不说,当即一把就将手中的毛笔狠狠地丢到了一边,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等他迈出门口呢,就感觉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小炮弹一般,直直地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一看,心头顿时暖了三分,这正是自己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小侄子么!
朱樉见状,哈哈一笑,一把就将小雄英抱了起来,还忍不住打趣调笑起来:
“哎哟,你小子怎么来了?家里那老头子和你皇奶奶舍得放你走?”
“嘿嘿,二叔这不是想你了嘛?!我给我爹说了之后,没敢给爷爷奶奶说!”
“没说?”
“哈哈哈哈,你小子能把你爹坑死!!”
朱樉可是知道家里那俩口子,对这小子是有多宝贝,恨不得一天都黏在一块!现在让大哥直接给放跑了,给他们说都没说一声!
啧啧~
叔侄二人正开心地聊着天呢,黄子澄、齐泰等人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此处。
齐泰一见到这场景,顿时觉得心中那股子气又“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他本就对吴王不亲自迎接太孙之事耿耿于怀,还有孔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