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儿!!!”
朱樉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猛地坐起身,一句嘶吼,引得一直拖着伤躯,照顾朱樉左右的朱棡,脸色瞬间黯淡了不少。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朱樉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只见朱樉双手紧握成拳,眼眶泛红,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浸湿了枕头。
那双眼神空洞而麻木,满是疲惫与哀伤,仿佛刚从无尽的深渊中挣扎而出,周身还缠绕着梦境中残留的绝望与痛苦,令人不忍直视。
“二哥···”
朱棡张了张嘴,一句“二哥”刚吐出口,就被朱樉打断。
朱樉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而低沉:
“无碍,我只不过刚刚梦到你二嫂了而已。”
他低下头,目光空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营地的风轻轻吹拂着营帐,也吹动了朱樉额前的发丝。
他抬起头,望向中原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可能她在怪我,好久没去陵寝前坐坐了吧。”
说完,朱樉的眼眶再次湿润,泪水就要打落之际,朱樉猛地止住,对着朱棡笑起来。
就是那副笑容,在朱棡眼里显得那般苦涩与哀。
“老三,你伤势如何了?”
朱樉开口关切询问起来朱棡,那眼神里更多像是在刻意转移话题。
朱棡无所谓地笑了笑,道:
“二哥,我这左右不过一些皮外伤而已,无碍。”
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意收敛了几分,目光变得深邃,紧盯着朱樉。
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道:
“二哥,倒是你的伤势……太医跟我说,那箭矢伤到了筋骨,又失血过多,恐怕以后你的肩膀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用力了。”
话音未落,营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朱樉瞬间呆愣了片刻,随即他下意识地抬起右臂,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证明什么,却只感到一阵无力与酸痛袭来。
朱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无所谓地摇摇头,道:
“我还以为什么呢,只要不是被砍了就好,不然我怕瑛……”
话到此处,他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言说。
朱棡见状,心中一阵酸楚,连忙开口劝慰:
“二哥放心,等咱们回了应天,我一定让爹和大哥都帮忙找找名医,那死太医,定是个有眼无珠的庸医,见不得二哥好!咱们一定能找到办法,让你的肩膀恢复如初的。”
说着,他忘记了自己的伤势,用力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胸脯,随即就疼的龇牙咧嘴的。
朱樉看着朱棡那拍胸脯拍得生疼还强忍的模样,鄙夷地撇了撇嘴,随即语重心长道:
“不必告诉爹和大哥,不然他们知道了,又该心疼了,尤其是娘,她身子骨本就弱,哪能承受得住这些。”
不等朱棡有所回应,朱樉眉头微皱,接着问道:
“我昏迷多久了?如今身在何处?大军情况如何?”
言罢,他缓缓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盯着朱棡。
听到自家二哥的叮嘱,朱棡只是无奈应付的点点头。
至于后半句话,
朱棡神色凝重了些许,缓缓开口:
“二哥,你已昏迷三日有余。大军现由蓝玉将军代为指挥,全军原地待命,只盼你早日醒来。此次战役惨烈,大明十万大军,如今仅余五万余众,随行的锦衣卫更是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听闻,朱樉的眼神变得哀伤了几分,深吸一口气,他转头对朱棡道:
“你去告诉蓝玉,既然他已经接管了大军,那就不必忌讳于我,一切以大军为重,务必确保剩余的将士们安全无虞。”
“还有,你将秦一给我叫来!”
朱棡点点头,听从二哥的安排离去,很快营帐内就剩下朱樉一人。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劲装,身形矫健的男子匆匆步入营帐,单膝跪地,拱手道:
“属下秦一,参见肃王殿下!”
“爷,您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秦一看见苏醒的朱樉很是高兴,朱樉也扯出一抹笑容,笑了笑,随即开口问道:
“秦二呢?”
朱樉其实想问秦二可有性命之忧,只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说。
秦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宽慰的笑意:
“爷,秦二无碍,您别担心。他那身子骨硬朗得很,不过是皮外伤重了些,此刻正躺在营帐外,由兄弟们照看着。他醒来后还吵嚷着要进来见您,被我们劝住了,怕扰了您休息。”
朱樉闻言,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一种忐忑的目光看向秦一,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一也是被朱樉的目光弄的一头雾水,不解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