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冉糖拉下他的手,轻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他。
黎穆寒拧了拧眉,不解地问:“什么叫不知道,难道还是我?”
“就是不知道。”冉糖笑笑,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轻声说:“睡吧。”
其实换个女人,或许会扑在他怀里,温声软语地撒娇……你如此待我,为我放弃家人,我感激涕零,你如此爱我,我受宠若惊……这样的话,说出来多令人舒心呀!
冉糖也想说些安慰的、温柔的、好听的话的,可是她憋了一会儿,硬是没能憋出来,全被他拿着她手机时的那一笑给击碎了。
冉糖知道,就像苏怡芳说的,其实在黎穆寒心里始终会有一道伤,这伤迟早会成为咬人的毒蛇,而她还不知道如何捏住这蛇的七寸,让它永远不会苏醒。
身后的位置一凉,他掀开被子进来了,她扭头看他,他一手就揽了过来,把她抱进了怀里。
冉糖拱了一下,想翻过身来,他却立刻摁紧了她。
唇烙上她后脑勺上的伤疤,他照顾得不错,也有那样的能耐给她最好的医疗条件,所以她恢复得挺好,没有出现常见的后遗症,偶尔头疼,也很快过去。
就凭这个,冉糖也不想和他再生气,没有人是完美的,黎穆寒优缺点对半分,对她不错,但
脾气也烂,好在她也不完美,如此一想,也算是半斤对八两,就这样努力下去吧。
“算了,睡吧。”
冉糖趴了会儿,转过身看他,小声说:“黎穆寒,时间长一点,伯母会接受的……”
他没出声,只笑了笑,躺了下去。
冉糖傻傻盯了他一会儿,趴了过来,紧挨着他的身体。
若他心情好,她有百般柔意给他,可他心情不好时,她除了这样陪着他,什么也不会做。
灯灭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阴沉沉的云遮住了月色,从窗子看出去,邻近大楼顶上的射灯很有规律地扫过玻璃门,透进房间,带来瞬间的亮光。
冉糖在这灯光亮起的时候,发现他眉头紧皱,长睫紧合,唇角勾着一丝冷酷的弧度。
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娇花无数,偏折了这朵有太多麻烦的插在花瓶里,冉糖想,他今后会后悔吗?或者会很绝情地把她扫地出门……
爱情最有魔力的不是它有多漂亮多吸引人,而是充满了不安的彩色汽泡,布下了狡黠的陷阱,诱得你实在想去看那结局……
冉糖置身于满天缤纷的彩色泡泡里,紧张又忐忑地等着明天的太阳升起……
……
冉糖盘腿坐在拳馆门边的大垫子上,黎筱枫和汉子们挥汗如雨,呼喝之声凌厉地从耳边拂过,
而她自是安静,只管看手里的书。
“你是老和尚吗?还是你想飘哪里去?”
黎筱枫用毛巾擦着汗,拧着眉走过来看她。这女人突然跑她这里来,却又一言不发,一个人坐在这里看她的书――《飘》。
“我就想找个充满力量的地方,给自己补充点能量!”
冉糖抬眼看她,嘻嘻地一笑,继续低头看书。
“服了你了,你就这样坐着补充吧,啊……”
黎筱枫讥笑了她几句,丢下毛巾,继续去打拳。黑色的棉质长裤被汗水黏湿了,紧贴在修长笔直的腿上,她每走一步,都带着矫健的风姿。
她这样的女人,没人能欺负得到吧?
冉糖羡慕了片刻,勾下头从书里拿出一张邀请券,举在眼前看着。这一场内衣秀,是她常买的那家店送她的,开场时间就在一个小时之后,地点在对面酒店的会展大厅。
她反正如此空闲,不如去看看?
冉糖也忍不住地嘲笑自己,这还真是闲得蛋疼,居然能闲到去看这种秀。
林可韵的工作正风声水起,没功夫搭理满怀愁绪的她,黎筱枫的拳打得虎虎生风,正在准备一场比赛,吴珊珊和林利平忙得头顶要冒烟了,只有她,活生生过成了一个闲人。
冉糖是想去做事的,可太劳累的工作她跑不了,徐教授
交待过一年之内都不能太过劳累,有人开颅多年,伤口处还会发炎,她才新长好,不想冒险。
再者,她和黎穆寒之间感情刚刚稳定,在黎穆寒那男人看来,她这样乖乖闲着就是爱他,最好随叫随到,随时准备洗干净侍寝,那就是大和谐的生活了。
怎么办呢?她只能做点退让,最好能找一份可以在家里工作的……
她想过翻译外书籍,可那种东西还真不是你想翻就能翻的,人家有版权保护,出版社也得愿意引进……退一万步说,她就算有能耐弄来版权,也得有那能耐把人家的故事翻译得酣畅淋漓,如梦似幻吧?
另,她西班牙语再好,也不会有太多的智利人和西班牙人来此处让她赚钱。
总之,她纠结得血管里都长满了